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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蒲公英、白蘭雪看姐姐來,門崗不讓進。蒲公英拉著白蘭雪一轉身就成了隱形人進來與姐姐說話。蒲公英說,那個林總長的又干又瘦,一陣風就颳倒了,他只帶了一個警衛連,一百多人,我一口氣就把他們收拾了。什麼林總?我們聽你的,就是林總;你不配是個總,不聽你的,你,狗屁不是。易翠屏說,不,你不能亂來,我們必須顧及鹿兄的處境。向道你一刻也不能離開鹿司令。

  白蘭雪說,你們黨內的事,我沒有發言權。只是你就讓這個小小的禁閉室關住?

  易翠屏說,當然,莫說一個,就是十個也關不住我。可是,看出來了沒,他們是衝著鹿兄來的。我們要幫助鹿兄脫過這一關。你只做一件事,去本溪,保護那個金庫,我是怕有人打開過,花過錢,庫存數與帳不符。

  白蘭雪說,從我們把它放那兒的一天起,我就看到不安全,就派24隻花在那兒秘密把守。

  易翠屏說,我還是不放心,你親自去看守。

  門崗大聲呵斥,你跟誰講話?不准講話。

  他貓腰向屋裡瞥一眼,沒有別人。怪了,她跟誰講話呢?其實,蒲公英、白蘭雪就從他眼皮子底下走了的,他一個凡人的眼睛就是看不見。

  黃參謀連夜突擊審訊,七人小組一個不少,都擠在這個小屋。他們也不管她吃飯不吃飯,休息不休息,拉過來就問,姓名?

  易翠屏說,易翠屏。

  黃參謀說,年齡?

  易翠屏說,30了。

  黃說,職務?

  易翠屏說,長城軍區衛生部長,兼野戰醫院院長。

  黃說,你是醫院的,怎麼對財政金融感興趣?

  易翠屏說,蘇軍強迫東北局撤離瀋陽時,不能把銀行的金庫留給別人,於是我們就把它搬到本溪,交給了東北局歸了公。

  黃說,證據?

  易翠屏從軍衣口袋裡掏出那張收據。黃參謀草草一看就把它撕得粉碎,他說,這算什麼證據?他的本意就是要毀掉證據,以便把這帖膏藥貼給鹿地,叫他有話說不出。

  易翠屏一笑,看出黃的心思,她就暗施小風,捲起那些碎紙片,落到易翠屏手裡時,就完好如初。她裝進軍衣口袋說,我若是沒有這張紙,渾身長嘴我也說不清。

  七人小組目瞪口呆,黃參謀後悔沒有把那張紙吞下肚裡去。他繼續審問說,金庫里原本有多少錢?交公多少錢?你們摳出多少錢?

  易翠屏說,全部交公,我們一分沒動。金庫就在本溪,不信,你們去查。

  黃說,那是一定的,不用你操心。

  易翠屏說,好吧,不用我回答什麼了嗎?

  黃說,談談動機?

  易翠屏說,我前邊表述得很清楚,你們查記錄吧。

  黃說,你還挺狂,你說,誰支使你們幹的?

  易翠屏說,接收滿洲的財產是我的自覺行動。我都30了,已經成熟到不用別人支使就做事的程度。

  黃說,是鹿地叫你們幹的,是不是?

  易翠屏說,不是。他只顧指揮山海關作戰;為兄弟部隊籌措裝備,夜以繼日,忙得不可開交。

  黃說,非用刑你是不肯說的,給我打!

  199

  遍地八路

  閻瑞賡著

  第五卷

  回回爐

  (199)

  得令箭密謀及時雨

  前線緊釜底又抽薪

  易翠屏難逃自己同志這頓冤枉打了。為了鹿兄,那就挨他們這頓打吧。不想,此時隱形人蒲公英護著姐姐。易翠屏悄悄囑咐,都是自己同志,你手輕點,別傷害他們。

  一隻大手伸過來想抓住易翠屏的頭髮,沒想到那柔軟的頭髮變成刺,扎得那手急忙縮了回去。又一隻手照著易翠屏的臉狠打一掌,仿佛打在一塊石板上,震得那手麻木立刻紅腫。黃參謀不信這一套,冷不防照易翠屏的鼻子發狠地就是一拳。一旦打中,易翠屏的鼻子口就得流血。可是,黃參感覺是打在一堆瓷器的碎片上,他哎喲大叫一聲,那隻手上幾處被扎破,滿手滴血,疼得他張口往受傷處哈氣。他惱羞成怒,左手掏槍想要易翠屏的死的。

  易翠屏正身坐著,不驚慌,不躲避,臉不紅,眼不眨,心不跳,她說,黃參,你別費勁了,你那個槍還能使用嗎?

  黃參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掏出槍來,拉不開槍栓,頂不上子彈,那槍仿佛灌了鉛。

  易翠屏起身欲走,她說,前線在打仗,戰士們在流血,我這個院長必須上前線,失陪。

  黃參們的手腳仿佛被捆著,誰也攔不住她,門口的崗哨在打呼嚕。他們眼瞅著易翠屏走遠了。

  黃參謀就像跑完了百米競賽,哈吃哈吃地喘著粗氣,汗流浹背。他們一無所獲回到本溪,向林總匯報。他們挨了訓斥,批評他們辦事不力。要他們在金庫上做做文章。

  黃參謀帶領七人小組找到了那個金庫,管庫的就是東北局警衛旅下邊一個連的司務長。黃參命令他打開金庫。司務長說,開庫要經我們旅長批准。

  黃參說,不必了,你把鑰匙交出來。

  司務長無奈,既然是林總派來的,那就交鑰匙吧。

  黃參七人小組呼啦一聲奔了金庫一個不起眼的小平房。雖然有鐵將軍把守。但是,窗戶殘破不堪。從外就能看清裡邊的金銀錢幣。黃參不看則已,一看就心慌意亂,他說,這裡不安全,把金庫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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