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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座談會場仍鴉雀無聲。但此時無聲勝有聲,這黑杆兒惡老雕無疑在與會者的心間激盪起一場或大或小的衝擊波。

  金果果平靜地望著海水牛,平靜是她的表象。平靜是她的身份使然,她的身份要求她處變不驚,臨危不懼,每臨大事要有靜氣,其實她的內心一點兒也不平靜。來蓮花山縣任職時間不長,做縣長時她的感觸還不是如此深切,剛搬進縣委大院主政,她就成了被暴風雨圍剿的小島。這暴風雨無論是來自天上還是起自地下,都可以用兩個字來概括,這就是“欲望”。投身求官的,申冤告狀的,表白忠心的,詆毀前任的,苦訴懷才不遇的,聲稱可盼來伯樂的等,不一而足。這可能就是中國的國情?她覺得自己如同一位觀眾,一位追星族般忠誠的觀眾,認真地看著台上各色人等盡情表演。她必須頗有興致地看下去,並且一直面帶微笑。她可以不鼓掌不表態,但不可以面無表情或者心有旁騖。

  金果果一直平靜地看著海水牛,聽著他侃侃而談。在官場混了這麼多年,她感觸最深的是啥叫眾怒難犯。你可以曲高和寡,你可以卓爾不群,但你絕不可冒犯眾怒,不可打擊一大片,想想啊,一個“千夫指”之人的下場會有好嗎?今天她真正領教了他這個“聖人蛋子”。她一時還理不出一個頭緒,今後是重用他還是冷落他。

  這時,黃組長帶頭鼓起了掌。

  金果果也下意識地緊跟著附和。

  也就引來了全場一片“嘩嘩”的掌聲。

  第160節:卷十五 幻覺性伴侶(1)

  卷十五61.公元20世紀80年代末幻覺性伴侶金果果與杜國君的性伴侶關係,準確地講是從幻覺開始的。若從教唆引誘的角度上說,罪魁禍首當屬胡新國。再扯開了說是胡新國牽的皮條也不過分。自從感情上有了胡新國後,金果果就從心理上膩味所有的男人,包括老實巴交的丈夫。盡妻子的義務時,她總是敷衍塞責得可以,有一搭沒一搭的,像個木頭人。與其說丈夫承受不了“綠帽”的沉重,倒不如說承受不了她的索然寡味,一年前終於離她而去。她便全力全心地做胡新國的第二夫人。過去她與他做愛不得不背著丈夫,加上他們還都是不自主的“官身”,有時他有空她沒有空,有時她有空他沒空。有時他與她都有空了,她又支不開丈夫。諸多時空條件的限制,使他與她不得不躲躲閃閃、見縫插針、隔三差五地“偷”著做。那種激情澎湃,那種忘情銷魂,那種意猶未盡,那種餘味無窮,令她與他刻骨銘心。

  如今,他可以在她精心布置的臥室里享受真丈夫的坦然了。開始還挺愜意挺舒心的,日子一久,沒有了常偷常新的刺激,一種老夫老妻的感覺便潛滋暗長。他與她都很清楚,這是一種很可怕的心態,發展下去便是彼此厭倦,或平庸地延續,或尋求新的刺激。首先表現在他的精力不支上,過去他狀態最好時,能衝撞個三五分鐘,如今能講完“一分鐘故事”,她就很知足了。春藥是吃不得的,那叫盲目拼設備。“設備”拼完了,可就連一秒鐘的故事也講不了了,甚至會退化到都不會講故事了。像他這官居高位的人更懂得愛惜自己,要惜時如金,更要細水長流。留著青山在,何懼沒柴燒?每次她摟緊他的腰不讓他下馬,他就感嘆一曲“老了歌”:人老先從哪裡老?人老先從鳥上老。軟的時間長,硬的時間少。人老了,人老了。他此刻的聲情並茂憨態頑皮,使她想起他講話作報告時的嚴肅莊重。她止不住失聲大笑,手便自然鬆開了,也算是放他一馬。一次,他視察“掃黃打非”成果,司機順手牽羊地扔車上一摞碟片。他不由心血來潮,瞅個機會也順手牽羊地裝起一張,晚上與她共同欣賞。這是她與他第一次欣賞這種場面,看著看著他的下邊就舉起來了。而她更撐不住勁兒,軟軟地朝他身上貼。他朝她下身一摸,短褲已經濕透了,兩人就勢在沙發上做了起來。這次他做得很成功,連續衝撞了五分又二十八秒,開創了前所未有的新局面。以後再做時,她與他就先看碟片醞釀情緒,之後複製人家的動作與語言。他從中悟出了真諦,這是刺激的結果,看來情慾也會麻木的,也需要接受刺激,不停地變換花樣。後來,他給她出了一道題目,他說:“果果,我老了,歲數不饒人啊。你有情緒了我才會有情緒。”她不明白他的意思,一頭霧水地說:“我如何才能有情緒呢?”他進一步指點迷津道:“你移情別戀嘛,回憶你跟別的男人……”她頓時像被蠍子蜇了一下,抓起他胳膊上的一塊皮肉就擰,不是平時玩笑逗樂子時的虛晃一槍,而是真擰狠狠地擰咬牙切齒地擰。只有這樣才能顯示出她的清白,才能掩蓋曾被籃球健將黃廷安揉搓成爛菜葉的歷史。他被擰得身子如蛇般扭曲,連聲大叫求饒。她手鬆開了臉仍板著說:“弄半天你對我還不相信啊,還在千方百計地審我啊。我再對你明確說一遍,我就兩個男人,除了前夫就是你——”說著一扭身抹開了眼淚。他撫摩著那塊慘遭毒手已改變了顏色的皮肉說:“果果你誤解我了。我如何能對你的過去耿耿於懷?在你我相識之前,且不說你原本是清純如水,你就是一潭渾水又與我何干?沒有任何關係嘛,我壓根兒也不會在意那些。飲食男女誰無七情六慾,人之常情嘛。”她原以為他聽到了她過去的什麼風聲有意敲山震虎的,聽他如此一說心裡的石頭才落了地。她扭過身來拉起他那隻遭受重創的胳膊,輕輕地愛撫著傷處說:“擰疼了吧?我就是讓你記住朝後不許再胡說八道。你不在意我的過去,我在意我的過去,從小我就視貞操如生命。我的第一個男人是你,最後一個男人仍然是你,不管你是不是我法律意義上的丈夫。”望著她不甘委屈的純情淑女狀,他不由生出諸多憐意,把她緊緊地攬在懷裡。她也順勢做小鳥依人狀。他一邊撫摩著她的高胸一邊說:“我剛才的意思只是想造成一種氛圍,找到一種能提升我們情慾的支點,升華我們做愛的質量。”她說:“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讓我想像著跟別的男人……”他連聲說:“對呀對呀,你把你這種想像描述下來,動作越具體越好,心理越細緻越好,試試如何?”她就說:“沒有的事兒如何能編得來呢?我又不是作家。”他就執意地求她,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模樣。她有點兒做賊心虛地說:“我要是說了你以假當真我可就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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