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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頭漸漸起,冰凍的汴河上由於孔家撤走了馬車,所以顯得有些空蕩,餘下的一些商戶們的馬車小心翼翼地拉著貨物,零零散散地進了京城。

  “這都什麼時候了,孔家莫不是卷了鋪蓋溜了吧。”

  “盡說蠢話,爺下了十貫錢吶,他孔家敢溜,爺得把他家祖墳扒了。”

  “我看懸,這孔家把馬車都收了,騰出了河道,拿什麼來運貨?”

  “閉上你的烏鴉嘴。”

  周圍人的對話,也是嚴粟心頭的疑問,他欣賞這個少年才俊在江南的一切作為,同時也想從那種新式的經營買賣中分得一杯羹,只是眼下他真的能贏下這場豪賭?

  “來了來了,快看那邊!”

  忽然人群中一個粗大的嗓門咋呼道,所有的人都伸長了脖子朝著汴河角門子看去。

  “呼啦”一聲響鞭,抽著四匹馬快速地朝著內城而來。

  隨著馬蹄踏在冰上的清脆聲逐漸近了,人們終於看到了這麼個東西——四匹馬拉著一個木板在冰上急馳,速度之快讓人匪夷所思,行進的過程中卻絲毫沒有偏離打滑的跡象。

  “就一塊破木頭?”

  “瞎了你了,看仔細些。”

  眾人定眼看去,原來貨物困綁在木板之上,而堅實的木板下面,竟然是兩條長長的鐵滾似的東西。

  “詡哥,這就是你弄出來的。叫什麼?”夏淮不可置信。這麼簡單的東西似乎很簡單,很容易想得到,但就是他王詡給弄出來了。

  “就叫它……冰車吧。”王詡看著周圍或悲或喜的人群,還有忙不迭卸貨的商人們,就知道大局已定了。

  “這東西好像很簡單,要是被別人學去了怎麼辦?”夏淮問道。

  王詡笑道,“好東西就該造福於民。再說了。汴河幾乎年年結冰,朝廷應是為此苦惱不已,我們還能藏掖得住?”

  對夏淮說完,轉身朝著嚴粟,“嚴官人,咱們去酒樓再談?”王詡明白是時候該給這個想要投誠的人出價了。

  嚴粟看著汴河上越發多的馬拉冰車。將貨物迅速地送進京城,心中已然明了,田家就此從京城十三行除名了。

  嘈雜的酒樓里,紛紛擾擾的全是討論著這個豪賭的百姓,或是嘆息悔恨或是欣喜若狂,少有清醒的人談論起今後的京城十三行的變數。

  “嚴官人既然知道了王某的計劃,為何不事先通知你東家?卻要坐視事成定局呢?”王詡給嚴粟倒上了一杯酒,他要知道嚴粟能給他帶來的利益和風險。究竟哪個大。之前的談話中。他已經清楚了嚴粟有很好的頭腦和判斷力,而且最早在陳留的客棧里。嚴粟能說出讓緊要物資先走的話,應該不是個貪婪利益之徒。唯一隔在他心頭的便是嚴粟現在能背棄這個東家,將來也能背棄他王詡。

  嚴粟苦笑,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非是嚴某人背棄東家。東家簽了賭約,嚴某開始去詳查,這才發現此事,當嚴某窺見事情全貌,已經為時已晚。”

  嚴粟這番話也確實非是狡辯,聯繫前後此番解釋也符合邏輯。

  “嚴某為田家操勞半生,牛馬半生,也算對得起田家了。于田家嚴某已盡了人事,只能聽天命,如今嚴某已過不惑之年,想有一番屬於自己的作為,應該不為過吧。”嚴粟的話中帶著滄桑和無奈。

  王詡搖晃著酒杯,“嚴官人何以認為王某能給你想要的?又何以認為你能得到你想要的?”

  “雖說田家比不得王家。但是,好歹也算是京城有一號的人物,不論是和皇親還是和官府,都是有著盤根錯節的關係。如今王官人一口吃了田家,也不怕消化不了?”嚴粟對於自己的價值有很清晰的認識,要消化掉田家還非他嚴粟不可。

  王詡沉吟著,從那日那個什么九爺肆無忌憚地大鬧孔家婚宴來看,田家勢力應該不止是結姻了幾個縣主而且,而是實實在在地有硬靠山。

  王詡看看窗外又在飄落的雪花,估算著應該馬上要到出題鎖院的時節了,“你要什麼?”

  “嚴某很是欽慕公子在江南開設紡織院的那一套,我不會白拿白占,嚴某願意比照江南之法,出錢購買田家的票號,成為田家的東家之一。”

  王詡沒想到這股份制有這麼大的吸引力,看來誰都不想為別人打工,股份激勵很是有效果,“田家的產業,王某不打算做成紡織院的形式。”

  嚴粟一愣,沒想到王詡要拒絕。

  “田家的一百五十萬貫家財,王某占一半。剩下的七十五萬貫,你占二十五萬貫,其餘的全部均分給所有田家的掌柜和管事之人。王某不要你們一文一貫,今後所賺所得,所虧所欠,按照各自所占有的田家份額分配利益或是虧損。但是,你們所持有的田家財產份額不能出售與外人,如果急於用錢想要賣,只能賣給我,你的意下如何?”

  這……天上掉餡餅了!不僅不出一文錢,還能占田家產業的一部分,參與今後的分紅利。

  “當然,此事還要你去和田家的掌故管事們一同商量,明白我的意思?”有了嚴粟,田家的事處理起來就容易得太多了,而且股權激勵,相信也能留住絕大部分的掌柜和管事,田家的產業也就不會出現癱瘓甚至是崩潰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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