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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十五天內沒有運到,上了公堂,孔家要賠多少?”王詡想知道孔家有多少底子。
“孔家的車船,在京城的宅子都得賠上。”
“若賠了這些,孔家還剩些什麼?”王詡追問道。
孔亮肥薄的嘴唇動了動,“就剩幾個錢了。”
“不能在京城再立足?”
孔亮垂著頭,低了好一會,才吐言,“失信於人,再不能了。”
“孔老爺,若說我王詡乘火打劫也好,救人水火也罷,我能助你,但是有個條件。”
孔亮知道江南豪族勢大,坐擁豐厚的茶鹽糧食資源,所以王詡這番話並非信口雌黃,只是,不知道他想要得到什麼,“王官人說說你的條件。”
“你孔家有多少錢財,我王詡再如數出一倍。此事之後,孔家的生意以及一切,我都要占一半。”既然是合作,王詡也不想太過霸道。而且,雖然目前有行商會,但是它仍舊在白天南的手裡,所以王詡暫時不提及孔家和行商會整合的事。
“我一文錢不要,若是王官人幫我孔家度過難關,孔家你占三成。若是王官人還能整垮田家,孔家你占六成!”
好一個孔亮,果然是在京城打滾的商人。王詡料想孔家現錢應該不多,如此一來,他弄不垮田家,孔家割的肉就少,弄垮了田家,也算是借刀殺人,吃掉田家在汴河上的份額,即便割出了六成,也不見得孔家的就賺得比現在少。
“公子……”馬華正要出言,卻聽王詡一口便應承了下來,“好,就這麼定下了。不過,還得借令公子一用。”
第一百一十六章 關於邊冒走私
馬華還沒坐定,就開口道,“田家無論如何也是十三行之一,而且是個大戶,孔亮擺明了是只想少出幾成。”
王詡笑笑,他知道馬華的言外之意就是田家沒有那麼容易吃掉,“解鈴還須繫鈴人,這孔家公子疏於管理讓田家鑽了空子,自然得由他上場補這個洞。”
“孔友奇此人馬某是知道,讓他去還不得壞了事。”雖然馬華不知道王詡要這個孔友奇有什麼用,但是他很是擔心。
“此人大有用處。對了,若估算田家所有家財,能有多少?”王詡轉移了一個話題。
“一百萬貫上下。”
“馬先生,三天之內能否湊齊此數?”這裡不是江南,沒有錢莊和夏家的支持,所以王詡對此事也有點打鼓。
“應該不難。”馬華和王詡保持著彼此的默契,他想來是收集信息,處理事務,而具體要怎麼做還是王詡的事,王詡不說,他也不多問。
偌大的汴京城比之杭州的擁堵實有過之,計完十三行王詡忽然問其了何昌言的事,“馬先生,何昌言的事你可知道?”
馬華將視線從車外收回來,“說起來何家也確實不凡,其父何正彥,曾任河南府左軍巡判,受贈朝議大夫。其叔父何正臣,曾任吏部待郎、龍圖閣直學士,現如今乃是金殿詔命傳臚。”
難怪那什么九爺會怕了,不過從何昌言的舉止來看,卻是十足的書生,沒有半點官家子弟的氣息。
王詡和馬華到了工學院,汴京的工學院,比之杭州的要大得多,而且人數也多得多,同樣是按照杭州的模式,設立了科研院、改良院和編纂院。
在工學院裡。王詡在紙上簡單地畫出了一個東西。便讓工學院的匠人和學生們開始大量地生產。
“這東西便能解決孔家的困境?”
“馬先生瞧好便是,湊足了錢,還得去交代孔友奇。”
二人出了工學院,馬華便去湊錢,而王詡則騎著馬晃晃悠悠地朝著第二甜水巷而去。
這次王詡走的是城南的朱雀之門,順著一條通達筆直的御街而去,御街乃是一條從內城朱雀門一直向北延伸到大內宣德門。寬達兩百餘步,完全就是一座廣場,此刻街上的殘雪被掃得乾乾淨淨。御街兩側,各有一條千步長廊,王詡細打聽之下才知其名為御廊。這御廊之中,擺著諸多的攤位。從早到晚,買賣不歇,攤主顧客圍擁在其周圍,還好御街甚寬,並不會因為長廊中多了些攤販而擁堵。
王詡愜意地坐在高頭大馬上,左顧右盼,欣賞著汴京城的風光,一時間忽然有走上了清明上河圖畫卷的朦朧詩意。
“夏淮…”王詡在人群中看到了夏淮的影子。他不像學生們要忙著備考。閉門不出。依他的性子,關在家裡幾天就受不了了。
王詡正要呼喊。卻見夏淮跟著幾個蕃商消失在了人群里。
回到家裡,用過晚飯,直到掌燈時節,夏淮才回來。
“吃過飯了嗎?”冉兒關心地問道。
“多謝嫂子關心,吃過了。”夏淮笑著,對冉兒很是親切。
“娘子你先回屋,我和夏淮還有些話說。”王詡幫忙收拾了碗筷,便送冉兒回屋了。
“詡哥你找我有什麼事?是李家的糧草已經換成交引交給馬先生了。”夏淮笑嘻嘻地說著。
王詡坐在椅子上,自個兒給自個兒倒了一杯茶,“今天我在御街上看到你了,你怎麼和幾個蕃人在一起?”
“詡哥你怎麼不叫我?”夏淮也順勢坐了下來,“那幾個蕃人我認識,以前來汴京時候就認識了他們,他們是西夏邊境的商人。這次遇上了,就和他們去吃了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