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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王老爺是王老爺,王詡是王詡。”任遠粗暴地打斷夏桑的說話,眼睛又恢復到了往日的神色,厲聲朝著王詡道:“玩這一點小把戲不算什麼,你要是能把黃家吃掉。我任遠心服口服,從此唯你王詡馬首是瞻。但是……”
“我要是吃不掉黃家,生意上的事我王詡再不過問半點。”王詡迎上任遠的目光,一字一頓地說完。
“好!一言為定,希望你王詡說道做到。”任遠狠狠地扔下一句話,轉身便離開了。
“邵牧,任遠他……”夏桑想要打圓場,卻被王詡揮揮手打斷道:“我知道任遠的脾氣,你不是也說過嗎,要高出他很多,讓他完全追不上,他才會心悅誠服,眼下就有這個機會。只是……對於夏桑你沒有完全告知實情一事。”
“誒,此等小事,邵牧不必放在心上。只是任遠的事,該如何是好?”
直到此刻,王詡才知道為何夏陸會將原本安排他們回來找王家宗親的事只告訴夏桑一人,為何夏陸會找他來調和他們兄弟和自己的關係。這樣一個看淡仇怨和得失的人,確實一個很好的調和劑。
王詡感激地看了夏桑一眼,說道:“眼下就是徹底讓任遠心服的機會。”
夏桑知道他說的是吃掉黃家一事,不禁有些擔心道:“黃家向來家大財多,恐怕說來容易,做起來難。”
王詡摸出一枚銅錢,看著方孔自言道:“這個會給他套上最後一個枷鎖。”
……
苗闔被關在了知州衙門的監牢里,而主謀任遠卻是毫髮無損,這自然是馬華在王詡授意下的安排。
目前丁花情緒不穩,高麗人又半死不活,王詡暫時抽不出時間來探裴健的底。而且裴健也對王詡無甚妨害,所以,王詡騰出了手來,一門心思地對付黃禮。
數天之後,瓷器的生意也按照王詡的棄糟存精的想法完成得差不多了。
王詡計算著時間,推測著,秋季小酒應該還有十多天就要出坊場了,而買酒的行商們也應該快到了。
歌舞昇平,鶯鶯燕燕穿梭往來的青樓里,似乎裝載了杭州所有的繁華,一間透著微光的房間裡,六個人圍團而坐。
“人已經托馬先生找好了,都很可靠,請公子放心。”朱桂率先開口說道。
“嗯,儘可能多地借,有多少借多少。還有,報社一定要配合好。”王詡叮囑道。
朱桂應諾道:“小的知道了。”
“夏桑,船綱什麼時候到?”王詡又轉而問夏桑。
“明日午時就能到。”夏桑不知道到王詡為何換了船上的幾個熟臉的船員,讓船綱打著別家的旗號載著空箱子出去,在附近繞了一圈又回來。
“船一到,就開始卸貨,一定不能讓別人發現箱子是空的,然後把所有的箱子都運到租借的那個儲倉去,不去王家的儲倉。”
頓了頓,王詡又問道:“木棉什麼時候能織完?”
“五日之內,就用完了,不過邵牧不用擔心,織完木棉之後,織工們會接著紡絲綢錦緞。”夏桑精確地計算著日子。
“那瓷器那邊呢?”
“能買的都買了,玻璃器也運到了各個瓷器鋪。”瓷器木棉兩頭抓,夏桑輕車熟路。
“棉織品和玻璃器都先不要賣,等著買酒的行商們來了再說。”王詡算著時間,不能給黃禮留下一點喘息的機會。
夏桑點點頭,算是知曉了。
“堂兄,錢莊的銅錢在這幾日千萬不能外流,盡力地將銅錢留住。”此話自然是對夏彥說的。
“我盡力而為吧。邵牧,錢莊的息是十取其五,你真的要?”
王詡笑著點頭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繼而又問石勇:“石勇《東南要聞》那邊如何了?”
石勇欠欠身道:“黃家的人說,再過十幾天才行。”
王詡眼神凌厲地看著虛空處,冷笑一聲道:“拖著就是死。暫且不要去催。”
“丁強,你負責聯絡各方,這些日子就要辛苦你了。”王詡拍拍丁強的肩膀道,丁強因常年習武,底子較好,身體很快就恢復了過來。
“丁強自當全力以赴。”丁強沉聲道。
王詡見事情吩咐妥當,充滿信心的眼神一掃在場眾人,“各位,明天咱們給黃禮唱最後一出,十日之後,就徹底收官。”
第七十四章 自作孽
“掌柜的!掌柜的在嗎?”身著綢緞印花袍子,頭戴錦緞方帽的男子趾高氣揚地在錢莊大堂里喝問道。
“這位公子,你有何事?”郝掌柜急忙迎出來,上下打量著來人,心念一動知道一樁買賣又來了。
“你這話問得,自然是為了借錢,不然來錢莊幹什麼。”男子冷冷地答道。
郝掌柜依舊陪著笑道:“不知公子要借多少?”
“三十萬貫。”男子看也不看掌柜,開口就是個大數額。
“這……”郝掌柜頗有示意地看著男子。
“拿去,四座杭州城的大宅子,一個酒樓,值不值當?”男子手一拍,將房契拍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