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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有什麼大不了的。”即使是王詡這個現代人,也知道古人會以詩詞贈友,再說回來,這些詞也不是他作的。

  “後來,明義兄就將詞拿了回去,讓他的愛妾蘇槿兒唱來。”陳寅提到蘇槿兒,王詡不由得認真聽起來。

  “那蘇槿兒也是愛詞曲之人見慣了風月,不知從什麼地方得了邵牧兄之前在畫舫上給青兒填的詞,兩相比較,對照字跡,便是知道是邵牧兄所填。”陳寅苦著臉說,想必是他的謊言被友人姬妾拆穿,在朋友面前多有尷尬。

  聽陳寅如是一說,王詡有些上心,看來以後不能只用趙孟頫一人的字了,否則說不定會留下什麼隱患。

  “這件事兒到這兒還不算罷,那蘇槿兒前些日子被明義兄的一個朋友邀了去唱詞,回到府里後,不知從何處又得了些新詞,痴痴地唱起來。明義兄一問,便知曉了那日蘇槿兒見過你,這些詞都是邵牧兄你填的。”

  王詡一笑,心中頓時明白了過來,雖然他不知道為何黃禮和自己有隙,但是姬妾唱自己的詞,引得他妒恨這是一目了然的。

  “那謙之兄以為我該如何是好呢?”王詡將問題拋還給陳寅,若他和黃禮翻臉,究竟這個朋友會站在哪一邊。

  “嘶……邵牧這個問題可是難煞我也。”陳寅如何不知道王詡是讓他表態站隊的。

  思忖一會,陳寅接著道:“若說結交,定是我與邵牧識得更久……”王詡也不接話,等著陳寅自己考量。

  又過了好一會,陳寅似乎下定決心道:“此事邵牧並無出格之舉,若明義非要因妒不滿,陳寅定會站在邵牧這邊。”

  王詡見陳寅表態表得著實難過,也不禁笑了起來:“此事我自有分寸,不會為難謙之。”

  陳寅一聽,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馬車停在了王詡從未來過的聞香院,因為此時離傍晚甚早,因此人流也是稀稀落落。

  栓好了馬車,陳寅熟門熟路地將王詡引向後院,王詡本以為這妓院便只是三俗場所,但沒想到古人卻將此打點得頗有情調。假山精緻,毗鄰流水,曲水蜿蜒,清淺溫婉,又有楊柳依依繞綢纏巾,營造出朦朧之感,廊橋曲折出入於草木之間,若隱若現。

  王詡跟著陳寅來到小橋流水畔的一個隔間,拉門一看,並無他想像中的霏靡畫面,黃禮坐南,正自斟自飲,蘇槿兒坐在當中,抱著琵琶裊娜唱曲,還有一眾王詡並不認識的公子哥環坐在四周,而讓王詡沒想到的是,馬華也在場。

  見二人進來,琵琶聲驟停。黃禮不滿地嘀咕了一聲:“掃興。”隨即又大聲呵斥道:“誰讓你停下來的,賤婢,繼續給爺唱。”

  蘇槿兒臉上的神采一閃即滅,諾諾地接著唱起來。

  黃禮臉色一轉,拉著陳寅道:“謙之兄請上座。”卻對王詡視而不見。

  王詡也不在意,為免陳寅為難,給他遞上了一個寬慰的眼神,而他自己正準備隨便找個地方坐下,卻見不遠處的馬華朝他招手示意。他心念一動,也正想了解一下此人以及許謙,於是便坐到了馬華身邊。

  “不想在此遇見王公子,真是有幸吶。”

  “同幸同幸。”王詡拱手和馬華客套道。

  “上次在品湖樓只知公子有文采,後來才聽說公子還有商才,真是不簡單吶。”馬華說著給王詡斟上一杯。

  聽馬華的話,王詡暗暗留下了心,此人定是專門打聽過他的消息,嘴上客套道:“哪有什麼這才那才,只有不才,這不就被趕出家門了嗎。”

  “非也,大樹底下好陰涼,但未必能好生長,自立門戶豈不是更能大展拳腳。”

  “呵呵,馬先生生性豁達,敬馬先生一杯。”

  二人你來我往,如同太極推手,說的均是無關緊要的客氣。

  此時,蘇槿兒一曲唱罷,待還要再唱,卻被黃禮止住了:“這些詞曲都難聽,重新唱個好的來。”

  蘇槿兒起身偷偷瞟了王詡一眼,唯諾道:“那妾身唱個《一剪梅》吧。”

  “不行!”脂粉氣甚重的黃禮,翹著蘭花指道:“讓玉山填一個,你來唱。”

  “是。”蘇槿兒垂頭應諾,雖有些不願,卻也抗爭不得。

  黃禮朝著右手座的一個公子使了個眼神,卻見此人好不思索,提筆便在宣紙上揮就一首詞,看得包括王詡在內的在座諸人都有些驚訝。黃禮得意地拿起宣紙,挑釁地看了王詡一眼,隨即捧著宣紙走到蘇槿兒跟前。

  雖然已經選了邊站,但陳寅在他身後看得也有些打鼓,生怕黃王二人做出什麼出格事,難以收場。

  蘇槿兒美眸一掃宣紙,手不禁一顫,險些拿捏不穩,原本白皙勝雪的臉頰霎時變紅,繼而又變得更加慘白,哀求一般地朝著黃禮搖搖螓首。

  黃禮湊在蘇槿兒耳邊,一面得意洋洋地看著王詡,一邊不知道給蘇槿兒說了些什麼,然後便大搖大擺地走了回去。

  好半響,蘇槿兒才顫顫巍巍地將手放到琵琶上,嘴唇緊咬,好容易才緩緩開口唱道:“紅帳玉榻已深秋,仍解羅裳,跪臥床頭。翹首以盼公子來,**入時,春溢西樓。花自飄零水自流。一響貪歡,夜夜消受,此情無計可消除。才止前頭,又要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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