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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陸見王詡不答,似乎也能猜到了他此刻的心情,繼續自顧自說道:“張駿並不是劉權的合伙人,而是劉權的奴才。劉權要的不是合伙人,而是奴才,是以他才會在那麼多商人中選中了張駿。他需要他能掌控得了的人,需要絕對而且足夠多的利益。”

  “所以,若此次的買賣由張駿來經營打理,十分的利張駿需得交出九成九給劉權。而覬覦我們王家財富許久的劉權,看到公子拿下買撲權,應該是喜大於怒。公子要付出的恐怕不止買撲的三十九萬貫。”夏陸語調之中露出些許嘆息。

  夏彥是個耿直的性子,按著扶手便站了起來,急忙搶道:“就算他有權力,黑紙白字已經寫得清楚,還怕他不成?”

  任遠嘴角一翹,甚是不屑地曬道:“大哥性直人厚,這其中的貓膩可能不甚明白。但我想,用三十九萬貫做生意的少爺應該懂吧。”

  王詡此時已經不在意任遠的奚落和嘲諷了,他的確知道這裡面有造假,就單是操控買撲酒坊場這麼多年,將四十五萬貫改成三十八萬貫一項,就足以說明劉權瞞天過海的能耐,而他還有什麼招數等著王詡,王詡心裡也不知道。此時,王詡已經開始擔心和懷疑起孟純關於底價的來源渠道了。若此改價一事追究到底,王詡也脫不了干係,至少也得算個同夥。

  夏彥滿懷期待地等著王詡辯駁,卻見王詡低頭不語,眉頭緊蹙,便知道任遠所言不差了,心頭一涼,有些頹然地靠在了椅子上。

  四人沉默良久,終於還是夏陸發話了:“這件事容我再想想辦法,你們都下去吧。”

  待王詡剛走到門口,又聽身後夏陸補充道:“少爺自己也要想想辦法。”王詡渾身一緊,默然地點點頭,快步離開了。

  王詡和任遠離去,夏彥去遲遲不走,默立良久,才道:“爹,此事是孩兒魯莽了,當初應該勸著少爺,不支錢給他,不讓他插手這個生意。這件事有孩兒的錯,不能全怪少爺。”

  夏陸不禁失笑道:“你是在為他說好話嗎?這可不像你。”

  夏彥正想辯駁,卻聽夏陸又道:“算上遠兒,四子之中,屬你最是將原則,秉性最是純良。起先很多人不明白老爺為何讓你去管理錢莊放錢,我也不明白。後來我才不得不承認老爺的識人之術遠在我之上啊。”

  夏陸抬頭看著屋檐,似在回憶著什麼,許久又才道:“錢莊利大,我原本以為心思活絡,手段靈巧的任遠更為合適。不想老爺執意要用你,老爺曾對我說:放錢一事,最忌為利而謀,雖說逐利乃商人本質,但一切講利而無規矩,便會壞了大事。現在看來,少爺的手段不比老爺差,我夏某人也算是放下些心了。”

  夏彥愣了愣,不知爹為何又說道王詡。

  夏陸慈祥地笑笑:“此事不怪你,我之前說過,少爺支錢,不能有任何阻撓,你做的沒錯。”

  夏彥總算鬆了一口氣,不過夏陸馬上又道:“但是少爺自己做的事,也要自己付一些責任。”

  本來以為夏陸是要出手幫助王詡的,但這句話又給夏彥潑了一盆涼水,似乎看出了夏彥的心思,夏陸搖頭說道:“經此一事,我已經斷定,大病一場的少爺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少爺了。”

  “爹是什麼意思?”

  “在生與死之間走過一遭的人會有本質的改變,看來這句話的確沒錯,我們已經不能再小看他了。”

  夏陸右手枯瘦的關節輕輕敲著桌子道:“其一,他有識人之能,在家裡他能找到對他最為信任的你而不是對他有所疑慮的我,或者是完全看不起他的任遠就足夠說明了這點。其二,有足夠的氣魄,能夠發現機會並果決地出手。其三,能讓人為己用,你是其中一個,據我說知,住在府上的一個叫孟純的人也是一個。其四,有謀略,能夠不動聲色地從張駿和劉權的合謀中搶得買撲權,雖我不知道各種原因,但一定是他事前早已謀划過的。”

  “雖然以上四點都做得不錯,卻又漏洞百出,是他太急於要證明自己了,不過能一路走到這一步……“夏陸眼神中閃爍著灼灼的光芒,似乎很是相信一些事情:“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吶。”

  此刻,夏彥才知道原來爹一直在注視著王詡,一直在關心著他的變化,明白了這一點的夏彥已經知道了爹的選擇,心裡頓時輕鬆了許多:“爹之所以那天晚上不在我和任遠面前表明立場,想必也是不忍拂了任遠的面吧。”

  “這只是一,任遠和你們三兄弟一起長大,一起打理著王家的產業,若你們四人之間產生間隙,那麼對王家來說有百弊而無一利,所以當爹的必須要做好平衡啊。而第二,爹心裡也焦慮過若少爺不成材,究竟該如何。”其實,夏陸並沒有把話說完,面對性情直率的夏彥和心計深沉的任遠,他需要一個更好的商量對象。

  夏陸釋然地笑笑:“不過如今不用再焦慮了。”

  夏彥有些欣喜,在他看來,謀劃別人的財產本就是不合乎道義的事,他現在總算不用再為此替爹和任遠擔心了。

  “不過不要高興得太早,他只是過了這第一關。”夏陸話鋒一轉,忽然說道。

  “爹不打算幫少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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