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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夏接連得手,更加氣焰囂張,野心也無限膨脹起來。

  就是此時,已升任宰相的張元給元昊出了兵出天都山,向南取鎮戎軍,經渭州東南深入關中地區的計謀。元昊採納了張元的計策,開始了新一輪侵宋的準備。

  元昊在好水川之戰以後,把部隊駐紮在天都山進行休整補充,幾個月下來党項羌兵又個個生龍活虎,先後攻打麟州(今陝西神木縣)和府州(今陝西府谷縣),沒有得手又轉攻長州(今陝西府谷縣北),把宋朝邊境攪鬧得烽煙四起。

  不過,此時宋軍完全採取守勢,宋朝把陝西劃分為鄜延、環慶、涇原、秦鳳四路,這四個戰區的長官分別是韓琦知秦州,王沿知渭州,范仲淹知慶州,龐籍知延州,各兼本路馬步軍都部署經略安撫邊緣招討使,分區守防,各司其職,負責各路軍事。

  面對宋軍據城而守的局勢,西夏軍兵雖然在曠野上縱橫馳騁耀武揚威,可攻堅乏術,對躲進堅城的宋軍無可奈何。對這樣的堅城,除非以大軍圍困,四面攻打,否則毫無辦法。

  想擊破堅城,就需要發動大規模的戰爭。

  1042年(宋慶曆二年,夏天授禮法延祚五年)閏九月,元昊按照張元的策劃,集中十萬精兵出天都山,分東、西兩路一出劉璠堡(今寧夏海原西南),一出彭陽城(今寧夏固原東北),合擊鎮戎軍(今寧夏固原),然後再取渭州、定關中。

  這次元昊的對手是渭州知州王沿,當他得知西夏大軍全力出擊時,便派涇原路副總管葛懷敏領兵抵抗。王沿雖是書生出身,但喜歡談論軍事,數次上書言兵,對軍事並非一竅不通(但也遠遠談不上精通),大概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被委以涇原路的軍政長官。

  王沿給葛懷敏下的命令是宋軍依託瓦亭寨阻擊夏軍,或駐紮在第背城,誘敵深入,等西夏軍進入宋境縱深再尋機出戰。葛懷敏到了瓦亭寨,以瓦亭寨都監許思純、環慶都監劉賀為左翼,天聖寨主張貴為殿後,拉開架勢準備大幹一場,結果西夏兵連影子也沒見到一個。

  於是,葛懷敏坐不住了,下令出發,帶著部隊開到了五穀口,鎮戎軍統領曹英,涇原路都監趙,西路都巡檢李良臣、孟淵等都領兵前來會合,葛懷敏見自己的兵力一再增強,就把王沿的部署丟在腦後,下令以沿邊都巡檢使向進、劉湛為先鋒,向養馬城(今寧夏固原西)進軍。

  這種置軍令於不顧的做法,在宋軍中簡直是司空見慣,軍紀問題始終是困擾宋軍的一個大問題,避戰、逃跑、互不援救這樣的事,在史書中隨處可見。因為“寬厚”的大宋很少開殺戒,頂多是貶職了事(而且還有復用的機會)。

  看來宋朝在治國的方針上還存在缺陷,仁義厚道是必須的,可一味地濫仁絕不可取。

  清代趙藩題成都武侯祠的名聯說“不審勢即寬嚴皆誤”,不僅“後來治蜀要深思”,這一點應該是所有掌握權力者都要深思的。

  葛懷敏正指揮宋軍前進時,得到西夏軍已經進入鎮戎軍界的消息,他決定前往迎戰,趙不同意他的意見,對他說道:“西夏軍遠道而來,最希望的就是和我軍對決,以求得速戰速決。如今敵軍是我們的好幾倍,而且士氣正旺,決戰對我們不利。”這形勢分析得很透徹,趙接著獻計說,“我軍現在只有出奇制勝,不和他正面交鋒,只依據城防堅守,等敵軍氣勢消退、軍力疲憊的時候,定能一戰成功。”

  趙這主意應該說是萬全之策,宋軍當時訓練不精,像射箭只看力量大小卻不考核准頭,騎兵中十分之八是弓箭手,步兵中十分之七是弩箭手,這麼訓練出來的宋軍,力量再大也沒有用,怎麼看怎麼是一群只有力氣的笨漢。宋軍本來騎兵就少,可對騎術還不重視,弄得就連最精銳的禁軍里還有“不能被甲上馬者”,穿上鐵甲後連馬都上不去了,仗還怎麼打只有天知道了。

  有句俗話“武大郎賣棉花——人熊貨囊”,這話好像是給宋軍量身定做的。宋軍的武器比現在的“水貨”不遑多讓,刀槍規格不對也還罷了,材質更是不行,豁牙卷刃是正常現象,鈍得像木頭的兵器,其殺傷力可想而知。

  最可怕的是宋軍的士氣已經被摧毀,再也沒有了三川口、好水川之戰時的兇悍頑強。依靠城防工事消磨西夏軍的銳氣,這可能是失去了堅強鬥志的宋軍唯一的取勝之道。

  但葛懷敏卻對這樣一支部隊充滿了信心,他要主動進攻,在野戰中把西夏軍隊一氣蕩平。

  他太自信了,自信得有些迷亂和瘋狂。

  葛懷敏下令兵分四路,齊頭並進,到定川寨會合,與西夏軍一決雌雄。本來分兵把守的宋軍在數量上就不如西夏軍,他這一四路進擊,更是分散了兵力,形不成有力的拳頭。

  集中了全國機動兵力的元昊,輕而易舉地擊敗兩路宋軍,葛懷敏這時才連忙收縮兵力,準備依託定川寨和元昊大戰一場。

  宋軍的動向元昊早已探聽得明明白白,他在定川寨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工作,設好了口袋陣等著葛懷敏往裡鑽,葛懷敏還真聽元昊的指揮,真的就一頭撞進了元昊的口袋陣。

  見宋軍落進埋伏,元昊下令把定川寨後面定川河上的板橋毀掉,紮上了口袋,宋軍的退路被切斷了。這還不算,元昊使出了最陰毒的招數,斷絕了定川寨的水源,這樣一來,葛懷敏想據寨堅守也辦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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