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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樓道:“豆殼兒!我問你,你想得到汗血馬,到底是為什麼?”

  豆殼兒道:“這話,我已經對鬼手說過。你們既然想知道,我就告訴你們吧!這一切,都是麻大帥安排的!麻大帥支使跳跳爺和曲寶蟠為他奪汗血馬,像是志在必奪,可是,麻大帥非常明白,就憑這兩個蠢貨的本事,連汗血馬的毛都得不到一根!為了萬無一失地奪得汗血馬,麻大帥又讓我隨行在汗血馬身邊,等著你們都火拼完了,就輪到我來出手了!很好,這樣的機會,我豆殼兒終於等到了!”

  一片死寂!

  許久,從豆殼兒的嗓子眼裡發出了花旦在戲台上的那種長長的笑聲。

  這笑聲在空谷里聽起來,令人毛骨悚然!

  趙細燭的真相

  曲寶蟠打破了沉默:“咱們都沒戲了?”

  白玉樓道:“你在問誰?”

  曲寶蟠道:“當然是問你白蛾子。”

  “現在你該明白了吧,你忙乎了這麼一場,到頭來,還是做了別人的墊腳石!”

  “那你做了誰的墊腳石呢?”

  “這個人你絕對不會想到。”

  “不!我已經想到了!能讓你來保護汗血馬的這個人,不會是別人,一定是索望驛!”

  “你終於明白了!可你不會想到,你用槍抵著的這位邱雨濃,又是誰來讓他保護汗血馬的?”

  曲寶蟠冷然一笑:“還會有誰?當然是鬼手!”

  “不對!”豆殼兒冷聲道,“鬼手根本就不需要有人來保護汗血馬!她一身二用,一會是白袍人,一會是鬼手,讓你如墜霧裡,你曲寶蟠根本就沒有下手的機會!”

  曲寶蟠道:“她既然有如此本事,為什麼不一個人帶著汗血馬回到草原去呢?”

  豆殼兒道:“我也曾經這麼想過!直到我把她殺死的時候才想明白,她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她知道,除了你曲寶蟠和那個跳跳爺要奪下汗血馬,還有兩個人,一個是白玉樓,一個是邱雨濃,你們兩人,也被她當成了奪馬人!而更讓她擔心的是我豆殼兒!她從邱雨濃嘴裡得知了麻大帥的三步棋,而且步步都是殺機重重的棋,所以,她知道要讓汗血馬平安回到草原的唯一辦法,就是她自己一身分為二人,讓‘鬼手’在明處,讓‘白袍人’在暗處,只有這樣,才能既保護汗血馬,又讓時時刻刻掌握著汗血馬動向的麻大帥也不敢輕易出手!現在,這一切謎團,你們都清楚了吧?”

  “不對!”趙細燭在懸崖邊大聲道,“鬼手既然早就知道你是麻大帥的人,為什麼不殺了你?”

  豆殼兒冷笑了一聲:“這就是我要告訴你們的最後一個秘密。如果我告訴你們,這正是鬼手的致命傷,你們信麼?”

  “說下去!”從懸崖邊傳來風車和風箏的聲音。

  豆殼兒道:“那你們就聽著!當鬼手從邱雨濃那兒得知了我的秘密,就開始來追殺我了。可是,連她自己也沒有想到,她見到了我之後,竟然愛上了我。”

  石上石下的人無不震驚。

  豆殼兒繼續道:“一個女人,如果愛上了一個男人,她就以為自己已經征服了這個男人。這就是世間的女人最大的可悲之處!鬼手遇上了我豆殼兒,就變成了這麼個可悲之人!”

  跳跳爺的臉色如死灰。

  豆殼兒的臉上露出殘酷的笑容:“鬼手太自信了,她自信到了以為我豆殼兒會被她的溫暖懷抱融化的地步!在鄉場上,她救下了我;在馬車裡,她為我一個人表演木偶戲;在黃河邊,她抱著我上了羊皮筏子,把她的身子獻給了我!就是在剛才,當我對著她的身子插進了一刀後,她仍然沒有後悔,仍然沒有恨我,仍然對我說,她在愛我!……你們說,這樣的一個女人,她不可悲麼?她不可悲麼?!”

  懸崖邊,跳跳爺灰白色的臉在抽動,猛地抬起手裡的槍,對準了豆殼兒,狂聲喊道:“我跳跳爺代鬼手報仇了——!”他握槍的手腕被趙細燭猛地握住。

  趙細燭沉聲:“你看誰來了!”

  跳跳爺抬起眼睛,突然失聲:“鬼手!”

  大石上,豆殼兒的後腦上抵住了一支槍。

  渾身是血的鬼手出現在豆殼兒的身後!

  “我在等你!”豆殼兒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動人的笑容,“我知道你不會死,而且一定會到這裡來見我!”

  鬼手的頭髮披散著,握槍的手在淌血:“你剛才說的……都對!我,鬼手,真的是個可悲的女人!”

  豆殼兒道:“我如果不這麼說,你會把槍抵住我的腦袋麼?”

  鬼手道:“你是故意說給我聽的?”

  豆殼兒道:“是的,故意說給你聽的。我早已發現你已經到了五馬灘!你不會不明白,眼下這五馬灘里,這麼多人,還有你們保護著的汗血寶馬,都已經陷入了死局。在這兒,誰都面臨著死局。而這個能解開死局的人,只有一個人,這個人就是你鬼手!”

  鬼手道:“你是想讓我來打死你,然後解開這個死局?”

  豆殼兒道:“不,不是讓你來打死我,而是我自己來打死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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