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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這個《政府人員財產申報法》,商人們喜憂參半。喜之喜,是因為今後“官”要想再勒他們的大脖子就難了;憂之憂,是他們今後想要來個官*商*勾*結也難了。

  當然,商人們也都明白,他們的權力就是提建議,至於別的,那還是不要想了。

  ――――――“……人之所以為親,稀也。如舉國皆兄弟,則舉國皆路人。太祖定鼎,宗親不過百十人,而今,枝蔓相連,宗親之數已過五萬之眾。太祖定鼎至今不過二百五十餘年,宗親之數卻翻至五百倍之多。以此為速,若再過二百五十年,則宗親數當為兩千五百萬。矣乎,至時,舉國何養?……為社稷計,宗親當如勛臣,擇一人以繼之,余者為常人,令其各安生計……而今,國事艱困,宗親食國家優祿,理當為國事分憂,故臣意為宗親祿米當如官員同……”

  正月十一,紫園,浙江道御史蔣萬元正在發表他上的《削宗親祿米疏》。

  對這個《削宗親祿米疏》,在場的內閣六部、九卿科道的官員有一個算一個,心裡全都贊同,但心裡贊同是一回事兒,表態支持又是另一回事兒。

  蔣萬元代表的是復社,而在朝堂之上,在外人眼中,復社和東林黨是一體的,所以對不屬於復社和東林黨的官員,如果有機會藉此打擊東林黨和復社,那他們自然不會贊成這個《削宗親祿米疏》。

  原本這是個好機會,是聯合宗親打擊東林黨和復社的好機會,但奈何,現在的宗親太不爭氣,幾乎沒有什麼力量了。

  復社這般傢伙雖然年輕,但也聰明的很,他們把宗親和勛舊區別對待,這就使得勛舊保持中立,坐壁上觀。

  勛舊和宗親有一個很大的不同,勛舊在軍隊系統始終都有很大的力量,軍中的各級官員屬於勛舊的很多,像現在的江南,尤其是南京,有相當一部分軍事力量就掌握在勛舊手中。

  珠簾之後,周皇后神色木然,她已經有點麻木了。

  各衙門口的官員底定之後,周皇后發現她的影響力又沒了,她說的話就是屁,而且連放出來都不容易。

  這才幾天,因為晉王世子朱求佳鬧出來的事兒,現在已演變成全民聲討宗親之勢,要求限制宗親待遇的呼聲火熱無比。

  周皇后當然清楚這是怎麼回事,她也知道茶樓酒肆,街談巷議,有很多人在給百姓講課,說的就是蔣萬元在《削宗親祿米疏》中的意思,但這些民間的講師又與蔣萬元有所不同,他們在最後都會歸結於一句話:這些負擔都是要由老百姓來負擔的。

  周皇后更清楚,若當真按這個《削宗親祿米疏》的意思辦,那她這個監國皇后就更是個擺設,今後再不會有人真的支持她,人人都只會利用她而已。

  洋洋灑灑發表完演講,蔣萬元繃著臉,退回班列,殿閣之中鴉雀無聲,眾人的目光都向珠簾射來。

  由於珠簾距周皇后近,而離眾臣遠,所以周皇后看外面看的清楚,但外面的人看周皇后則模糊的很。

  看到眾臣的目光都向她射來,周皇后如坐針氈。滿坑滿谷的大臣,她這個監國皇后竟然沒有一個可以求助的。

  “皇后,臣有本奏。”忽然,有人高聲道。

  總算有人出聲了,周皇后不覺鬆了口氣,這個沉默的氣氛實在是讓她太難堪了。

  說話的人是溫體仁。

  對溫體仁,周皇后一開始是極為惱怒的,但後來,她發覺溫體仁雖然舉薦了錢龍錫,但溫體仁卻和東林黨跟復社、以及任何一派都不沾邊。

  總之,溫體仁最後給周皇后的印象是大公無私,所言皆都是於國有利的,好像是個聖人一樣。

  周皇后曾讓父親試探招攬溫體仁,但卻碰了一鼻子灰。溫體仁不鳥那些拉幫結派的大臣,但也同樣不鳥她這個監國皇后。

  溫體仁要說什麼?自從舉薦了錢龍錫之後,溫體仁就很少說話了,這個時候又突然冒出來是什麼意思?看著溫體仁,周皇后心中忽然忐忑起來。

  “溫大人,有話請講。”愣了片刻之後,周皇后道。

  溫體仁躬身一禮,道:“皇后,臣以為蔣大人所言皆切中時弊,但臣還是有一句話想問一問蔣大人。”

  “溫大人請問,哀家也想聽聽溫大人的高論。”聽到前半句,周皇后的心沉了下去,但聽到後半句,她的心就又浮了起來,不知道溫體仁到底是什麼意思。

  “蔣大人。”站直身軀,溫體仁向蔣萬元看去。

  蔣萬元從容地走出班列,躬身一禮,道:“溫大人垂詢,下官洗耳恭聽。”

  溫體仁正色道:“如今國事危殆,蔣大人憂國之情,本閣欽佩。蔣大人所言確是國之重弊,但本閣以為這只是其一,還有其二。”

  蔣萬元一聽,心就是一突突,心道這個老傢伙真敢把事情挑明?不敢,老傢伙又沒瘋,怎麼敢提這個?

  蔣萬元一笑,道:“溫大人,下官洗耳恭聽。”

  溫體仁神色不變,問道:“國庫空虛有兩大弊端,現在蔣大人說出了其一,但不知蔣大人知道其二嗎?”

  “下官不知,請溫大人明示。”蔣萬元神色不變,從容地問道。

  閣臣都站在最前列,錢象坤和吳宗達相互看了一眼,兩人眼中都有鄙視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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