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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開議的議題不是商業,而是國家大政,是《物權法》。
議題和大綱早就撒下去了,現在進行分組討論,是匯總,是做最後的補充,然後拿出各方面最後的意見,提交法務院,最終形成最後的文本。
爭論依然激烈,雖然大方向已經取得了共識,但在細節上,人們依舊爭的是面紅耳赤,各不相讓。
實際上,相互之間的分歧是沒這麼大的,但之所以爭的如此激烈,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高興,因為喜歡,他們是在享受爭論所帶來的心理上的快慰。
規矩無處不在,身份不同的人說話的地方也不同,**海在,江立仁和江俞佳都沒有說話的份兒。
會議還沒有開始,**海就讓江立仁和江俞佳出去了。
如同**海一樣,凡是可以帶人來的,帶的幾乎都是年輕人,因為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每個人都一樣,都希望後輩可以早日出頭。
實際上,很多人這麼做是被逼的,是不得不然。
天下的大勢變了,很多規矩也就跟著變了,而且不變不行。不變,就意味著落伍,意味著家族的損失,意味著可能被淘汰。
現在是年輕人的天下,他們帶年輕的後輩子侄過來,一是讓他們增長見識,二是讓他們累積人脈。
現在,政府的各級官員幾乎都是二十幾歲的年輕人,而且短時間內不會改變。結識這些人,和這些人交朋友,對任何一個大家族而言,重要性不言而喻。
不管陳海平怎麼說,這都是必須做的,他們著眼的不是眼前,而是將來,是數十年,甚至是百年之後。
他們都清楚地看到,按照現在的勢頭發展下去,陳海平造就的不僅是像他們一樣的商人世家,同樣也會造就很多官僚世家。
將來,真正掌握國家權力的人必然就是這些商人世家和官僚世家的聯合體。
所以,現在就未雨綢繆是必須的,但要想結識這些人,和這些人交朋友,用以前的法子肯定不行,而唯一可行的法子就是讓年輕人自然而然地去交朋友,因為這麼做,就是陳海平也說不出什麼來。
從屋中出來,江立仁有自己的去處,他自然有自己的圈子,但江俞佳沒有。江立仁有點撓頭,他不知道該怎麼安排這個表妹。
能被**海選中,江立仁自然也是絕頂聰明的人,他清楚這個機會是多麼難得,更清楚這個機會有多重要,而要想把握住這個機會,那就必須要讓**海滿意,但別的事都還好說,現在他還真是有點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因為長輩的關係,江立仁和江俞佳的關係不咸不淡,就是普通的表兄妹,但江俞佳的本事他是知道的,也清楚這個表妹極可能有大出息,所以就更不知如何是好。
似乎看出了江立仁很為難,出了文淵閣,江俞佳停下腳步,道:“五哥,我想一個人四處走走。
在江德奉這一枝,大排行江立仁是老五,所以江俞佳稱呼江立仁為五哥。
稍稍遲疑了一下,江立仁點頭,道:“那好。”隨即又叮囑道:“別往沒人的地方去。”
笑了笑,江俞佳逕自去了。
在對女孩子的管束上,商人家的規矩要比士大夫家小的多,極為寬鬆,尤其是在山西。江俞佳雖然十五歲了,但畢竟還是少女心性,一和江立仁分開,立刻就興奮起來,那哪兒都想看一眼。
來這兒開會的女人不少,但像江俞佳這麼年輕的沒有,一般最小的也有十**歲,所以很多人都會多看江俞佳兩眼。
亂竄了一會兒,江俞佳發現到處亂竄的女人不只是她一個,還有,而且不止一個,但最讓江俞佳注意的是一個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十**歲,個子不高,嬌俏玲瓏,但卻步伐矯健,英姿颯爽,兩隻漆黑的眸子就像暗夜之中的寒星,讓江俞佳很是羨慕。
發現白衣女子後,不知不覺,江俞佳就跟在了白衣女子身後,白衣女子到哪兒,她就跟著去那兒。
白衣女子很快就發現了身後的跟屁蟲,在一處沒人的過道里,白衣女子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向江俞佳看去。
這時,江俞佳才發覺不妥,非常不好意思,但走不是,過去也不是。
白衣女子走過來,到了江俞佳面前,停下腳步。望著江俞佳,白衣女子微笑著問道:“你是誰?我怎麼沒有見過你?”
紅著臉,江俞佳道:“我叫江俞佳,跟我父親來的。”
白衣女子一聽,眉毛動了一下,問道:“你是山西江家的?”
這要是在以前,江家的份量還夠不上“山西江家”這四個字,“大同江家”才是江家地位的象徵,但現在可以了,現在只要提到山西江家那就指的是大同江家。
江俞佳道:“是。”
白衣女子是孫嬌,孫嬌現在是報社的頭牌大記,拿從四品的薪俸。一項項事關千秋大計的國策就要新鮮出爐,作為歷史的見證者和記錄者,孫嬌自然不會缺席。
有些人做事會著魔的,孫嬌就是。孫嬌現在絕對是一個合格的記者,有著強烈的好奇心和敏銳的感覺,她一聽面前這個十五六歲的姑娘是江家的人,立刻就感到這裡面有新聞,但這新聞是大是小,是好是壞,她還沒有把握。如果只是**海拍馬屁,那就沒什麼意思了,但**海會是這麼淺薄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