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是不是都城,影響那是天差地別的,尤其是對皇宮而言。

  建文四年,燕王朱棣發動“靖難之役”,攻入南京,命士兵將皇宮圍困。建文帝命人點火焚燒皇宮,然後倉皇出逃,不知所終。這場大火使奉先殿等宮殿毀於一旦,而朱棣即位後,又遷都北京,使得南京雖有陪都之名,但政治地位及繁華程度都已是明日黃花。

  朱棣遷都對南京的皇宮影響是致命的,因為是皇宮,沒人敢住進去,皇帝又從不到南京來,所以維護很快就從有到無,到了今天,破敗已如荒冢。

  消息自然早就傳過來了,皇城和皇宮都在修繕,但短時間還是無法進駐的。太子一行到南京後,住在了一家陳姓鹽商的豪闊的園林。

  周皇后是蘇州人,回到江南,自然倍感親切。一切都安頓好之後,把太監和宮女都趕了出去,周皇后一個人獨坐在空曠的殿閣內,四下打量。漸漸地,周皇后的臉頰染上了一層嫣紅,眼睛也越來越亮。

  從今天開始,她就是這個世界上最有權力的女人了。

  權力是*藥,銀子又何嘗不是。周皇后陶醉在權力的*藥里,興奮之極,而那位國丈大人,嘉定伯周奎和他的寶貝女兒一樣,也是興奮之極。

  當官的都是狗鼻子,靈極了,大都早就嗅出了味道,知道孫承宗和秦良玉有意支持懿安皇后監國,所以都在觀風色,很少有人押寶。但等到進了河南,氣氛突然變了,懿安皇后再無一絲要和周皇后爭的意思,於是眾人紛紛開始下注。

  眾人下注的對象自然不會是周皇后,他們當然想,但接觸不上,於是國丈大人、嘉定伯周奎就是不二的人選了。

  這個時候,整什麼都沒用,唯一有用的就是銀子,但銀子現在沒幾個人有,就是有點辦這事兒也是遠遠不夠的,所以呢,就得變通,先打欠條。

  當然,這個欠條和普遍的欠條不一樣,實際上只是一份禮單。

  這一路上,送禮單的人海了去了,現在,到了南京之後,這位國丈大人就拿著禮單等著人上門呢。

  別的人沒住的的地兒,但國丈大人自然不會沒有,在江南,想要送給嘉定伯豪宅的人不知有多少。

  最後,嘉定伯選了一處風水寶地,把嘉定伯府定在了原本的六朝宮城的所在地:雞籠山、覆舟山下的一片高河漫灘上,這裡東瀕青溪,西達五台,南北是雞籠山和覆舟山,景色為南京之冠。

  這裡是巨商大賈的聚居之地,寸土寸金。

  到嘉定伯府來落實禮單的內容,小單子自然得白天來,晚上嘉定伯沒空搭理,晚上讓嘉定伯忙碌的都是大單子。

  ――――――周延儒這個人聰明,很聰明,是真聰明,不是假聰明,但周延儒有個局限,他的聰明局限在一個固定的範圍內,周延儒的目光無法穿透這個範圍的限制,看的更深更遠。

  在這個固定的範圍內,他比不上周延儒,但他看問題比周延儒看的更深更遠更透徹。

  聽到對面屋中響起了人聲,溫體仁的嘴角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

  像周延儒和溫體仁這樣級別的官員,南京方面自然會有所安排,凡是三品以上的官員都被安排在了南京城最大最好的鴻福客棧。

  官員不比皇親國戚,可以不要臉面,想住哪兒住哪兒,他們不行。現在是非常時期,鬥爭將異常殘酷,不能因為這個而受到攻擊。

  溫體仁和周延儒住一個院,溫體仁住在東廂房,周延儒就住在正對面的西廂房。

  溫體仁沒有帶著家人隨行,都在老家呢,他自己的人實際上只有一個老家人溫開。溫開是他的書童,這麼多年一直都跟著他,沒有離開過一天。

  溫開已經睡了,燈也熄了,溫體仁一個人坐在桌旁靜靜地喝茶。

  對面的聲音很快就靜了下來。

  溫體仁知道周延儒是從那兒回來的,但他連眼皮也沒有撩一下。周延儒太迷信君權了,周延儒不知道形勢已經變了,徹底地變了。

  那個女人厲害啊,真是太厲害了,年紀輕輕,看問題竟然比他還毒。想到這兒,溫體仁的目光不由又落在了桌上的一份邸報上。

  溫體仁是最早覺察到兩宮之爭的,他也一直在猶豫,無法下定決心到底要支持那一方。

  溫體仁深知,如果一個女人厲害,那就是真的厲害,看來懿安皇后就是這樣的女人,而在如此厲害的女人手底下做事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但形勢危惡,他更不願看到占領北京的那些人將來也占領南京。

  桌上的這份邸報就是記錄陳海平對商人講話的那份,溫體仁雖也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份量,但他當時並沒有真的看透更深層的玄機。

  溫體仁一直密切地注視著懿安皇后、周皇后、以及她們身邊的人,他是從孫承宗和秦良玉的變化推知到懿安皇后的變化的。

  溫體仁很不解,他想不通懿安皇后突然轉變的原因是什麼。大約十天之後,離開洛陽不久,溫體仁突然茅塞頓開,他想通了,謎底原來就在那份邸報上。

  溫體仁沒有佩服過什麼人,至於女人,那就更是提都不要提,但在想通之後,他對這位懿安皇后佩服的是五體投地。

  想通之後,也就沒有了支持誰不支持誰的問題,因為懿安皇后必定是最後的勝利者,即便他要阻止那也是沒有用的,所以現在剩下的問題就是要設法取得懿安皇后的好感。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