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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元程以前來過京城多次,也從遠看過皇城幾次,那時除了覺得皇城威嚴肅穆之外,總免不了有一絲絲陰森的感覺,但這會兒卻不知為什麼,除了感到莊重肅穆之外,陰森的感覺不見了。

  許,這和坐在裡面的人有關吧。從陳海平身上,王元程從來也沒有感受到過一絲一毫的恐懼,這或許是自己對兒子放心的最主要的原因吧。

  景色真是美極了。放眼去。水光瀲灩。太液秋波。殿閣崔巍。佳木蔥。

  這裡地景色固然極美。但真讓它在人地心裡攀上頂峰地是因為這裡是皇城。這是皇城西苑。

  要是能住在這兒這一輩子也不白活了。但這是不可能地。舉步前行。王元程心裡不覺微微嘆了口氣。

  轉過一座假山。王佑禮忽然低聲道:“父親。少爺接您來了。”

  王元程地眼力自然沒有兒子好。但兒子說完。他也看到遠處有人影向這邊走來。王元程一驚。隨即就激動起來。直到這一刻。陳海平“皇帝”地身份才在王元程心裡真切起來。

  看到父親激動。王佑禮又在父親耳邊低聲叮囑道:“父親萬別下跪。以前怎樣現在還怎樣。”

  幸虧王佑禮提醒,要不王元程的膝蓋自己就會軟下去。不管以前如何,陳海平那時畢竟還是一介平民;也不管陳海平以前是怎麼說的,但現在,陳海平就是皇帝啊!

  “王叔,歡迎歡迎路辛苦吧?”握住王元程的手,陳海平熱情地問候道。

  王元程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沒掉下來。陳海平換稱呼了,以前都是稱他“老東家”,可現在叫他“叔”了!

  不知不覺,王元程握住陳海平的雙手,使勁地搖了搖,激動地道:“少爺,恭喜喜啊!”

  “同喜,同喜。”陳海平哈哈大笑,然後和王佑禮一左一右,陪著王元程向紫光閣走去。

  看著父親欣欣然地讓“皇帝”走在自己身旁,王佑禮心中真是感慨萬端。自己第一次來這裡見陳海平時,那一刻的感覺真是刻骨銘心,想必父親這一刻一定和他一樣。

  陳海平在不在這裡任何人的感覺那都是完全不同的。不在這裡,陳海平就是他們崇敬的少爺,但在這裡,陳海平就是皇帝。

  皇帝的身份蓋過了一切!

  陳海平依舊還是那個少爺,至少對身邊的人是這樣。

  自己不變毫不把自己當皇帝看,陳海平能做到這一點已經極其難能可貴了,而能讓身邊的人忽略至是忘記他“皇帝”的身份,王佑禮不知道應該怎麼形容。

  不讓人下跪這裡第一次見過陳海平之後,王佑禮這才意識到了陳海平的深意。以前,說實話,跪與不跪感覺差別不大,但在這裡,感覺就天差地別了。

  在這裡,只要一跪下去,陳海平就是皇帝,再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改變。

  王佑禮清楚,現在父親一定和他一樣,因為這一刻的感覺必定會完全相信陳海平以前說過的每一句話。

  如果不當皇帝都是真的,那還會有什麼是假的?

  不跪,感覺真好!

  離開飯還有些時間,陳海平和王佑禮陪著王元程在海邊漫步。

  以往,因為太過森嚴,不論皇宮,還是皇城,都極度缺少活人的氣息。但在這裡,在秋風秋意瀰漫天地的一刻,父子倆卻都覺得心頭暖暖的,愜意的很。

  落日的餘暉灑滿了水面,洪波涌動,萬道金麟閃爍。

  “王叔,選一塊地,怎麼樣?”就在王元程凝望著水面上涌動的萬道金麟時,陳海平忽然問道。

  “什麼?”根本沒有反應過來,王元程就大吃一驚。

  陳海平道:“我讓您老在這兒選一塊地。”

  眼睛瞪圓,王元程難以置信地問道:“讓我在這兒選一塊地?”

  陳海平笑道:“是啊,但是不能太大了,最好不要超過五畝。”頓了頓,跟著又解釋道:“我們是開創者,我想把那些對國家有功勳的人都接到這裡來。這一來是商議國事方便,二來是讓他們在這裡安度晚年。何況,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我把這麼多寶都聚在這裡,也好隨時請益。”

  王元程轉頭向兒子,看去,王佑禮輕輕點了點頭。

  這時,陳海平笑道:“王叔,讓您老來這兒住和佑禮無關,所以您老也別看他。說實話,佑禮現在雖然是大將軍,但要住這兒,還沒有這個資格。”

  王元程得意地笑了,王佑禮不覺抬手撓了撓頭。

  “那我就謝謝了,這個我實在是拒絕不了。”王元程笑著道。

  “這是您應得的。”陳海平鄭重地道。

  往回走的時候,王元程就開始著意打量四周的環境了,琢磨著這塊地到底要選哪兒。

  今晚招待王元程的晚宴,陳海平還請了三位陪客:三爺陳海廷、徐光啟和成基命。他們回到紫光閣的時候,三人正在廳中喝茶閒談。

  見陳海平進來三人都站起身來。打過招呼後,陳海平介紹他們相互認識。

  三爺和王元程是老熟人,自然用不著介紹,陳海平給王元程父子介紹了徐光啟和成基命。

  對徐光啟和成基命,王元程都久聞大名,極為仰慕,現在能與徐光啟和成基命平起平坐,心中很是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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