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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洞口下一層一層的石階,范毓賓先下去,李三同隨後。

  洞口下面是一個和密室幾乎同樣小的屋子,李三同下去後,卻現范賓沒動,好像在猶豫著什麼。

  李三同沒問,他在一旁地等著。片刻之後,范毓賓向北牆走去。

  到了近前,范賓抬手向牆上按了去。

  這個地下的屋子沒有修飾過,面牆壁就是硬土層,范毓賓按住的地方和四周的牆壁根本看不出有什麼不同。

  范毓賓按住的牆壁慢慢凹了下去,露出了一個碗口粗細的小洞。范賓沒有鬆手,繼續往下按,最後幾乎整隻手臂都探了進去。而後,范毓賓深入洞口的那隻手似乎又做了些什麼,這時,對面的南牆上才露出一個七尺高、三尺寬的洞口。

  李三同明白,這個地道雖然很少人知道,但張家口幾乎每個大商家,或大或小,都有這樣的暗道,如果有人存心要對付他們,那知道這個地道就不是沒有可能的。而范賓新打開的這個密道口,顯然只有范家父子才知道,所以從這個密道走應該是安全的。

  外面的地道有三個出口,都在德順大街,靠近東城門,如果有人在那兒監視,他們就完了。

  走進密道,李三同現這個密道要比外面的至少又深了兩丈。這條密道的工程可真不小,為了防水,有些地段是用青磚抹灰加固的。

  地道很長,李三同估摸出口應該是設在城外。

  走了大約有半個時辰,李三同累的是氣喘吁吁,心中對那位范老太爺大是佩服。范家崛起也沒有多少年,這個地道是什麼時候建的?現在李三同不僅可以肯定出口設在城外,而且還是離城很遠的地方。

  出口在曠野荒郊,鬼影子也不見一個,四周都是一人多高的荒草。

  出了洞口,他們在荒草中又走了大約有辦里路,然後又進了一個暗道。李三同心中嘆息,這位范老太爺真是太小心了。也是,難怪范老太爺小心,做這種勾當,不犯事則已,一旦犯了,那就是禍滅九族的大罪。

  這次的地道更長,但好在沒有危險了,即使現在有人追來多也只能找到第一條密道。途中,他們休息了兩起,大約一個時辰後們終於走到了密道的終點。

  到了這兒,李三同可以肯定條密道不是范家建造的,或說,不是范家第一個建造的。

  工程量太大了,僅以范家一家的力量,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可能悄無聲息地建造出這麼一條暗道。

  密室的牆壁上有一個銅環,范毓賓拿起銅環,輕輕拽了三下。不一會兒,牆壁上露出了一個洞口,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子走了進來。

  老頭毫不起眼,李三同也認識同時他也知道了他們現在這是在那兒。

  老頭叫李德富,離城二十里開了一家德福老店,就李德富老兩口子倆經營,夥計都沒雇一個。

  李德富進來後,范毓賓立刻問道:“德福叔有沒有什麼反常的情況?”

  李德富也沒有多說什麼,立刻答道:“三少爺,其他的沒什麼是生人多了些,他們都是騎馬的大漢身上似乎帶有軍旅之氣。”

  范毓賓看了李三同一眼,真是小心無大錯張家口究竟能生什麼事呢?小心歸小心,可他們實在是奇怪,到底能出什麼事呢?

  “現在能走嗎?”范毓賓又問道。

  稍微想了想,李德富道:“晚上可以。”

  “好,那就晚上走。”范賓吩咐道。

  李三同心裡佩服,這位三少爺真是果決,如果要他來做決定,在這麼安全的地方,他一定得暫時留下來,看看張家口到底能生什麼事。

  大同總兵梁家的心情很好,這兩年一直都很好。

  九邊總兵,大都不是危險,就是窮的丁當響,但他這個大同總兵除外,非但沒有一點危險,還肥的流油,銀子每天那是嘩嘩地往家裡邊流。

  梁家也不想升官了,把這個大同總兵當到死他也就心滿意足了。

  在這樣的肥缺,有這樣的想法一般都會被人認為是痴心妄想,因為既然是肥缺,盯著的人必然要比夏天糞坑裡的蒼蠅還多。何況還有一朝天子一朝臣之說,別說是天子換了,就是朝中的大佬換了新人,占著肥缺的人就是再能打點,一次不換,兩次不換,三次四次你還不挪窩嗎?

  但他不必,而且不僅不必,這事兒最妙的地兒是還不用他自己怎麼打點,也就是說不用他自己花銀子。

  打點這些的是山西的那些商人。

  對這些山西商人,這些年,梁家算是有了深刻的認知。很多人都以為商人有什麼,不就是有點銀子嗎?在他們這些當大官的人面前,什麼商人還不是服服帖帖的。

  以前他也是這麼認為的,但現在不是了。梁家知道,任何單獨的一兩個商人確實是這樣,不管給他送多少銀子,他都還是大爺,但若是一個商人的群體,那就是兩回事了。在這樣的商人群體面前,梁家知道自己就是個小的不能再小的小蝦米,人家讓他什麼時候完蛋就什麼時候完蛋。同樣,反過來,只要不出這些商人控制不了的意外,比如大同外的長城關隘讓蒙古人攻進來了,那這些商人就能讓他把這個總兵長長久久,一直做下去。

  其實不單是他,梁家知道,很多關鍵位置上的人都是這樣。完全可以這樣說,山西的官兒都是山西商人定的,或更確切地說,山西的官兒是由那些經營違法生意的山西商人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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