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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能把袁崇煥和這批遼東精銳殲滅,那即便受到重創,並不得不立刻從原路返回也是值得的。

  如此一來,遼東的形勢就會立刻發生巨變。

  這是在遼東求之而不可得的,但這裡或許有這個可能。不過在薊州,這個可能性極小。袁崇煥面臨的壓力還遠遠不夠,不會做這種蠢事。但接下來,越靠近北京城,這個可能性就越大,只是越靠近北京城,決戰對他們的危險性也就越是大增。

  現在,袁崇煥一定希望他攻城,但袁崇煥自己也應該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正如袁崇煥不會在這兒和他正面決戰,他也絕不打袁崇煥鎮守的城池。

  從這裡到北京,到處都是一馬平川的平原。關隘,能打則打,不能打就越過去。這裡的關隘要性和對他們的威脅是遠遠比不上遵化和三屯營的。

  入關以來,事情一直都很順利,但不管如何順利,不到最後的結果出來之前,他們的生死都始終命懸一線!

  聽著大帳外的狂風呼嘯,皇太極的眉頭越皺越深:他們真能成功嗎?

  如鵝毛,靜靜飄落。

  陳海平一個人在院子裡,默默地仰望著幽深無盡的夜空,神色哀戚而凝重。

  陳海平仰望的是遵化所的方向,他剛剛接到了趙率教戰死的消息。

  在遼東所的將領中海平最看重的就是趙率教,袁崇煥說的“廉而能”是對趙率教為將最好的概括。

  能”都是評價一個人極好的贊,但這兩個字分不分開,連不連在一起用,那意義可是有極大差別的。

  “連在一起用,意涵是多方面的,尤其是對“能”字是有倍數效果的。

  一般而言果提到一而能的將軍,那在人們心中浮現的不僅僅是一個威武的大將軍,還是一個道德君子,但趙率教則不然。

  趙率教足堪為天下良將,“廉能”的評語始終名副其實,但同時,“道德君子”卻是和他不沾邊的。

  通俗地講,以趙率教過往的所作所為,至少至少輕最輕也可以給他扣上一個“滑頭”的帽子。

  趙率教雖是天下良將,但他這個天下良將卻非其人而不用。換句話說,只有在袁崇煥的麾下,趙率教才是名副其實的天下良將。

  可惜了,趙率教本可不死,他可以救趙率教的,但他不能這麼做。以他現在的力量明廷注意到他之前取得最好的結果,那就必須讓歷史順著它本來的軌跡發展。

  趙率教不同於祖大壽,更不同於何可剛,在原本的歷史上,如果趙率教沒死他的反應會同祖大壽、何可剛等遼東將領一樣,看著袁崇煥慘死麼也不做嗎?

  這是沒人能回答的問題,但有一點毫無問果當時遼東諸將的反應不是一味哀求,而是能激烈一些崇禎敢不敢殺袁崇煥絕對會是個問題。

  可惜,不論是祖大壽,還是何可剛,他們都沒有擔起這個責任。

  但,趙率教不同。

  從趙率教過往的經歷看,袁崇煥之前,趙率教心裡裝的是他自己和麾下的將士,至於朝廷,就是心裡有,那也是在犄角旮旯放著。而在袁崇煥之後,趙率教心裡裝的最多的則是袁崇煥,這在遵化一役上表露無疑。

  如果趙率教活著,如果趙率教登高一呼,那歷史就極可能改寫,而這是不行的。

  救,還是不救?為了趙率教,陳海平掙扎了好久,但最終什麼也沒做。

  廳房裡,孫茜紫桃和綠柳都站在門邊望著丈夫。這些天,丈夫的心情一直都不怎麼好。雖然陳海平一直掩飾的很好,但她們都感覺得出來。

  她們都知道,這個時候最好不要去打擾丈夫,但這都多長時間了。就在這時,她們忽然發現籬笆外一個人正向院子走來。

  近了,來人是王仲然,她們見王仲然就在院子裡和丈夫談了一會兒,便轉身走了。

  王仲然走後不久,丈夫終於回屋了,但臉卻明顯黑了。

  這是極為少見的,不管發生多不好多生氣的事兒,丈夫都不會帶回家裡來。像這一次,如果時間短,她們也發現不了。但像這會兒,黑著臉回屋,這是從來也沒有過的事兒。

  把丈夫接進屋裡,撣去身上的落雪,孫茜問道:“怎麼了?”

  憋了一口氣,吐出來後,陳海平恨恨地道:“京德要強占一個雜耍班子的姑娘,被人給打傷了。”

  京德是陳京德,是三爺的小兒子。

  對陳家的人,即便是三爺的兒子,陳海平也不讓他們進入到核心體系中來,而只能在外圍做些生意。

  對此,三爺自然是不高興,但沒辦法,陳海平堅持如此。

  “傷的重麼?”孫茜一驚,問道。

  “傷的倒不重,但必須嚴懲。”陳海平道。

  這個時候捅這種簍子怪丈夫臉黑,但京德是三爺和三奶奶最疼愛的小兒子。不看僧面看佛面,這可對三哥三嫂怎麼交待啊?

  “那姑娘怎麼樣?”孫茜問道。

  “她們沒什麼事。”陳海平道。

  孫茜鬆了口氣,勸道:“既然沒什麼事,那就多陪點錢,至於京德,給他個教訓也就可以了。”

  輕輕搖了搖頭,陳海平道:“現在嚴懲京德,今後可能就是救他的命。”

  孫茜一愣,道:“那對三哥三嫂怎麼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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