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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都還不知道生了什麼事。

  毛文龍居中坐下後,示意陳繼盛把事情說一遍。陳繼盛說完,眾人表情各異。毛承祿顯得有些茫然,孔有德、尚可喜、耿仲明三人臉色陰沉,不一語,而只有沈世魁表現的很衝動。

  沈魁站起身來,激動地道:“***,這不是要人命嗎,還讓不讓人活了?大帥,一定要跟袁蠻子斗到底,我們怕他個吊!要是逼急了老子,老子他媽就投皇太極去!”

  “閉住你的臭嘴!”毛文龍一聽,眼睛就立了起來,斷喝道。

  這話犯忌,不僅犯朝廷的忌,更是犯了皮島幾乎所有人的忌。不說別人,就是在坐的孔有德、尚可喜、耿仲明,哪個與建奴沒有血海深仇?與皇太極有默契,雙方不死磕,這大家都理解,畢竟老婆孩子父母家人都在這兒,誰都不希望他們有危險,但這與投降皇太極,那完全是兩碼事。

  沈魁雖是市儈的脾氣,但人不傻,女婿一罵,他也就明白了,趕緊閉嘴,躲在一旁不吱聲了。

  “你們怎麼看?”毛文龍向孔有德三人問道。

  三人都站起身來,抱拳躬身,齊道:“我等唯大帥之命是從。”

  幾個人又商議了一會兒,但也沒個頭緒,最後毛文龍揮退眾人,只把陳繼盛留了下來。

  “繼盛,你?”眾人都出去後,毛文龍問道。

  陳繼盛為人足智多謀,精明幹練,而且還是老人,是毛文龍起家的老班底之一,所以極得毛文龍信任,而陳繼盛也自然對毛文龍的了解極深,清楚毛文龍心裡想的是什麼。

  沉吟了一下繼盛道:“大帥,這件事的關鍵還在皇帝身上。”

  毛文龍一驚,道:“什麼,難道這是皇帝的意思?”

  搖了搖頭,陳繼盛道:“不會是皇帝的意思,如果皇帝真要動大帥,不必這麼大費周章。”

  鬆了口氣,毛文道:“我想也是。”

  陳繼盛道:“大帥不能完這麼說,現在只能說明皇帝還沒有明確態度許他心裡想,但怕惹出簍子,所以都推給袁崇煥,如果出事了,那就可以都推給袁崇煥後再由他出面設法轉|U。”

  眉頭皺了起,毛文龍問道:“那又如何?”

  陳繼盛道:“大帥們必先弄清楚這個,如果皇帝真是這個意思,那您最好還是主動點,這樣還能博得皇帝的好感,那些攻擊您的話也就沒有了意義,今後您就還有機會。”

  可也投降是不能考慮的,先不說有沒有可能是成功投了過去又能如何?瞧袁蠻子現在這架勢,真要這麼幹下去皇太極還真是凶多吉少,那種沒有前途的糊塗事不是他毛某人做的。可就這麼把權力放棄了真是捨不得。

  猶豫了一,毛文龍問道:“如果皇帝不是這個意思,那我們又當如何?”

  陳繼:道:“如果皇帝不是這個意思,那就好辦了,那我們就跟袁崇煥耗,耗一天算一天,以拖待變。”

  這話毛文龍愛聽,他又問道:“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陳繼盛道:“大帥,我們現在自然要先弄清楚皇帝的意思,您立刻上疏,向皇帝述苦,試探皇帝到底是什麼心思。”

  毛文龍點頭同意,而這份奏疏,自然要由陳繼盛代筆,但意思主要還是毛文龍的。

  “……臣讀畢,愁煩慷慨,計無所出。忽聞哭聲四起,合島鼎沸,諸將擁進臣署,言兵丁嗷嗷以至今日,望糧餉到、客商來,有復遼之日,各還故土。誰知袁督師將登州嚴禁,不許一出海。軍民慘淒,皆曰督師此舉,攔喉切一刀,必定立死……”

  毛文龍的奏疏寫的極盡悽慘懇切,崇禎看過之後,都覺不忍,覺著這些人真是太難了,也太難得了,朝廷真是愧欠這些人良多。

  皇帝是不可以感情用事的,很快,崇禎又恢復了過來,開始以皇帝的心態思考這件事。

  皮島孤懸海外,毛文龍不大受節制,這些崇禎都是知道的,但只要毛文龍抗擊建奴,那朝廷自然就該加以優撫。

  作為薊遼督師,毛文龍不受節制,袁崇煥想辦法逼迫毛文龍聽話那是必然的,但這種事為什麼不跟他這個皇帝說,反而以這種方式逼毛文龍就範?儘管他讓袁崇煥看著辦,可這也有點過分了。

  他該是個什麼態度呢?插手,似乎不妥;放任袁崇煥收拾毛文龍,更不妥。

  朱由檢是在實際的工作中學習成長的,由於神宗那個老混蛋太偏心,作為皇長孫,兄長朱由校大字都不識幾個,他呢,稍好點,但也僅此而已。

  登基之前,朱由檢沒有受過絲毫治國方面的系統教育,以致他當初熱血澎湃,腦袋一熱,給袁崇煥的權力到底有多大都不十分清楚。

  還是通過薊州兵變的事兒,崇禎才知道袁崇煥的權限的。

  當時他極為憤怒,給了袁崇煥那麼大的權力,怎麼兵變還一處接著一處呢?在閣臣面前對袁崇煥怒的時候,他才知道袁崇煥管不到薊鎮的事兒,才清楚軍鎮裡面的權力隸屬關係是多麼複雜。

  那會兒,崇禎的腦袋已經不熱了,對袁崇煥的看法也已經變了許多,自然不會再讓袁崇煥擁有他當初想給的權力。

  現在,對毛文龍,也是如此,制衡是絕對必要的。可毛文龍的事兒,實在是不好辦。思來想去仍然沒個頭緒,崇禎決定還是找人商量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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