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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不著什麼推理,王永光也立刻肯定左良玉清楚,這個皇太極的特使確實是今天剛到。但既然是今天剛到,京城卻為什麼先有傳聞了?王永光狐疑地向左良玉看去,但這一次,這小子就不那麼聰明了,一副完全不理解的模樣。

  和左良玉最開始的反應一樣,王永光也立刻就把這個給忽略了。但雖然這樣,王永光心裡還是湧起了一股寒意,這個計策真是太陰毒了。王永光比左良玉看地又深了一層,知道這個計策一環套一環,是如何的綿密。

  沉思半晌。王永光道:“左良玉。在皇帝面前。你也是如此說嗎?”

  左良玉沉聲道:“大人放心。就是腦袋掉了。小人也是這個說法。”

  王永光問道:“你住哪兒?”

  左良玉道:“回大人。小地來地匆忙。還沒有找落腳地地方。”

  王永光道:“這樣吧。我跟總管說一聲。讓他給你寫個條子。你先去館驛里候著。”

  左良玉躬身謝道:“謝大人。”

  王永光道:“去吧。”

  左良玉去後,王永光又沉思良久,然後來到書房,開始給皇帝寫密奏。

  皇上的心情不好。

  崇禎雖然總是想要表現地城府深沉一些,穩重一些,但限於年紀,更主要的是現在不必像以前那樣,因為生命受到威脅,時時刻刻自然都會謹小慎微,所以心情好不好,眾人都能看得出來。

  皇上地心情好不了,這麼多爛事,放誰頭上都好不了。錢龍錫心下惴惴,這兩天京里的風聲他也聽到了,卻再也不敢寫信給袁崇煥問一下。

  心中有鬼,才會怕夜半的敲門聲,錢龍錫心裡也有個鬼,所以一見崇禎心情不好,他的心也立刻跟著惴惴。

  果不其然,草草處理一些事後,崇禎宣布退潮,但把錢龍錫單獨給留下了。

  就剩他們兩個人,崇禎反倒平靜了不少。注視了錢龍錫片刻,崇禎忽然問道:“京師近日盛傳,說袁崇煥正與皇太極講和,這事兒你知道嗎?”

  錢龍錫不由得一激靈,皇上這是什麼意思?是問他知不知道傳聞,還是問他知不知道袁崇煥與皇太極和談的內情?

  心頭驚慌片刻,錢龍錫隨即就冷靜下來,他相信袁崇煥,如果是真地,那袁崇煥的奏疏這一兩天必到,袁崇煥決不會在這種事上失了分寸。

  對袁崇煥“守為正招,戰為奇招,款為旁招”地戰略,錢龍錫是高度認同的,所以傳聞極可能是真的,但他不理解的是,袁崇煥上報此事的奏疏為什麼現在還沒到?

  這種事極端敏感,袁崇煥不會不清楚,可又為什麼如此怠惰?錢龍錫相信這裡一定另有隱情,但至於什麼隱情,他想不出來,所以才覺得困惑難解。

  對這種傳聞,如果真的明智,是跟本不必當回事地,但皇上既然問起,也說明他對袁崇煥已經有了別的想法。

  錢龍錫一直都在旁邊看著,他知道崇禎一開始是真地信任袁崇煥,但這種信任的基礎並不牢靠,或更準確地說,皇帝善變,不管一開始多麼信任你,但隨便一件小事覺得不滿意,都會影響到這種信任。

  袁崇煥讓崇禎不滿意地,是袁崇煥管他要錢。崇禎本以為,既然給了袁崇煥這麼大的權力,那就什麼事都得搞定才是,怎麼還來煩他?

  崇禎勤於政事,程度可以說是極罕見地,這極難得,但這位皇帝缺乏為人君的氣度和智慧,這從一系列的事情上都表現出來了,而且這種趨勢越來越明顯。

  這可難辦了,因為不能向皇上解釋,一解釋,就說明皇上不懂戰略策略,而這,又是這位英主的禁忌。

  心思飛轉,錢龍錫肯定地說道:“陛下,傳聞不可信!”

  眉頭輕輕皺了皺,崇禎跟著道:“貶將左良玉稟報,說建部的特使已被秘密安置在寧遠,這難道不是真的?”

  錢龍錫咬著牙道:“陛下,既然是秘密,袁崇煥又怎會讓左良玉知道,以至京師這麼快就傳得沸沸揚揚。”

  “難道世上有不透風的牆嗎?”

  “陛下,以臣料想,想必賊酋見皇上知人善任,英明無比,頓生懼意,遂生企和之心,因此方才派人先到寧遠探探路,試探試探;而我們備戰需要時間,所以不管賊奴真情抑或假意,先與他們虛與委蛇,拖延時間,反正對我方沒什麼壞處。如此一來,雙方接觸定然不是什麼隱秘的事,貶將左良玉定然懷恨在心,伺機報復,因此京師才傳聞四起。”

  見崇禎的臉色緩了下來,錢龍錫趁熱打鐵,接著說道:“如這等大事,袁崇煥一定不會隱瞞不報,但他為人精細,為了不讓皇上勞心,沒個一定之前,不大會勞煩皇上,但有了一定後,以臣料想,袁崇煥必定會如實奏報。”

  崇禎雖不置可否,但臉色明顯輕鬆下來。

  果不其然,第二天,袁崇煥的奏章就擺在了龍書案上,內容與錢龍錫所言大同小異。但崇禎很細心,他現了一個問題,就是時間,時間不對。

  袁崇煥在奏疏中說,皇太極地特使納吉海前天上午到的,可吏部尚書王永光好像是說這事兒已經喧騰好幾天了。

  這是怎麼回事?思索片刻,崇禎恩下去查一查。

  消息很快就有了,事情確如王永光所說,確實有幾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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