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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生九子,各有不同,朱由檢對朱家王朝的維護之心決不會比老祖宗朱元璋和朱棣他們弱上分毫。

  看到哥哥醉心玩樂,不理朝政,而任婦寺專權,胡作非為,大明王朝千瘡百孔,搖搖朱由檢的心裡那絕對是錐心泣血。

  人活著是需要點什麼支撐地,而支撐朱由檢的,也是他最大的快樂就是整天整夜做白日夢,在心裡想像著:如果自己要是當了皇帝,他應該如何對付魏忠賢這個萬惡地妖人,要怎樣把閹黨都清楚乾淨,還大明朝一個朗朗乾坤!

  儘管哥哥沒有兒子,但哥哥春秋鼎盛什麼的都還談不到,才二十出頭而已,所以朱由檢對於當皇帝是不抱什麼希望地,但人就是如此,一旦沉迷進去,那就會當真。

  立事之後,朱由檢基本就是兩個人活在一個軀體裡,人前的那個是唯唯諾諾,小心謹慎的信王,而在暗夜無人之時,他就是皇帝,就是剛剛登上九五之尊,思謀著怎麼對付魏忠賢,怎麼清楚閹黨的大皇帝。

  登基之後,朱由檢做的實際上就是把在想像中做了無數遍地事變成了現實,真真正正地做了一回。

  這些年,除了魏忠賢這個萬惡的妖人常常讓朱由檢熱血沸騰之外,還有另一個人同樣也常常令他熱血沸騰。不過,這個人讓他熱血沸騰,和魏忠賢讓他熱血沸騰的感覺完全相反,是真正的熱血沸騰。

  這個人就是袁崇煥。

  少年人是崇拜英雄的,朱由檢也不例外,而且正因為所處的環境,他要比其他任何人更崇拜英雄,更渴望得到英雄地保護,也更希望自己能像英雄那樣擁有能夠戰勝一切的偉力。

  他真正的生活里沒有這樣的人,皇帝祖父根本就當他不存在,甚至知不知道世上還有他這個孫子都極值得懷;皇帝父親自己害怕還怕不過來呢,所以這個父親有也是等於沒有;皇帝哥哥和自己的感情倒是不錯,但這個哥哥卻最是讓他錐心泣血地人。

  在毫無希望,在整日裡都要擔驚受怕的地獄般的日子裡,朱由檢心中地袁崇煥漸漸變成了兩個身份合一的人:父親和英雄。

  父親是能夠保護他地父親,英雄是能夠讓他成為英雄的英雄。

  “予我軍馬錢穀,我一人足守此!”

  朱由檢很早就知道袁崇煥這個人了,他就是因為這句豪言知道袁崇煥這個人地。當時這事兒很是轟動,因為這事兒太過匪夷所思,真是太奇怪了。

  當時不論是蠢人,還是聰明人,人人都認定:遼東必然丟掉,山海關遲早失守,而萬惡的朝廷正四處尋找背黑鍋的替死鬼往那裡送。守遼東相當於判死刑,闖遼東相當於闖刑場,在這個時候放這種話,是典型的沒事找抽型。

  生這麼奇怪的事兒,出現這麼奇怪的二百五,那是想不造成轟動,袁崇煥想不出名都是不可能的。

  那個時候,袁崇煥就給剛剛十幾歲的朱由檢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此後,他一直都在關注袁崇煥。及至袁崇煥抗命,在堅守寧遠的那段時間裡,朱由檢徹夜焦心,從此徹底成了袁崇煥的粉絲。

  那可真是高興啊,當寧遠大捷的消息傳來,朱由檢把自己一個人關在屋裡,那叫一個瘋啊!

  這是生平第一次,朱由檢感覺到了什麼叫真正的快樂。

  接下來的是寧錦大戰,這個時候已經不像寧遠大戰時,朱由檢什麼也不懂了。

  寧遠大戰時,當時朱由檢根本不知道守寧遠到底對不對,他只是認為袁崇煥既然主張守寧遠,那守寧遠就是對,主張放棄寧遠的高第就是錯。而在寧錦大戰之時,朱由檢已經有了自己的判斷,所以他對那些指責袁崇煥的混蛋就更是怒不可遏。

  不論焦心,還是歡樂,朱由檢的感受都要比寧遠大戰時更強烈,而當袁崇煥受到不公正地對待時,他把自己關在房裡,先是怒不可遏地狠砸東西,然後就是跪在地上,淚流滿面……

  那是一種怎樣的情感?

  皇帝臉上的表情很奇怪,好像沉浸在了什麼事情里,但任四位閣老是如何地人傑,他們無論如何也猜不到朱由檢這會兒到底在想什麼。

  四人不解地相互看了看,誰都不再說什麼。該說的都已說清楚,剩下地只能聽從皇上定奪。

  “袁崇煥,就是那個克虜將星嗎?”沉吟半晌,朱由檢明知故問。

  “正是,袁崇煥曾孤軍死守寧遠,血戰不退,最後**擊傷賊酋努爾哈赤,使建奴倉惶敗走,賊酋努爾哈赤也因傷重不治而亡。去年,遼東生大災,以致斗米要八兩銀子,建奴新主皇太極為了緩解民怨,親率數萬大軍越大凌河,圍錦州城。袁崇煥率部與敵激戰三十餘日,殺敵無數,賊酋皇太極大敗而逃。袁崇煥實是克虜將星,督師薊遼,非他莫屬!”錢龍錫說的是慷慨激昂。

  “袁崇煥現在何處?”

  “今年七月,袁崇煥因不肯阿附閹黨而被去職還鄉,現在應該在廣西原籍。”

  “他能克虜,也能平息兵變嗎?”朱由檢壓抑著激動的心情,平靜地問定。

  “袁崇煥七月離任,薊遼守軍多是他的故舊,且有同生死、共患難的情誼,如果袁崇煥復職,必可平息兵變,陛下將不必再為邊事憂心。”錢龍錫開了保票,他已經決心賭這一把。

  朱由檢自然早有定見,卻依然回過頭來向李標徵詢道:“他們都是護國庇民地賢臣宗好呢,還是用袁崇煥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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