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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粉條只生產了三千斤,其中五百斤留下給家裡人吃,其餘的他都帶走。

  陳海平走了,王仲然留下,由他全權執掌訓練營,吳昌全作為副手,負責訓練營日常的工作。

  陳海平是最後走的,這之前,營里所有滿十六歲的學員,不論男女已經全部走了。跟陳海平一起走的人最多,一百三十七名,男九十三人,女四十四人。

  駝隊每個時辰可以走十六里,每天走五個時辰,平均一天可以走八十里。他們走的更慢,半個月後,駝隊到了代州城外。

  “不去了吧?”寬大的車廂里,陳海平頭枕紫桃的大腿躺著,孫茜坐在一旁,滿臉的愁容。

  過門不入那顯然是不行的,可去了就是個大麻煩,三夫人又怎會同意讓女兒去那些全是野蠻人的地方?到時,勢必又得大鬧一場。

  陳海平也頭疼,但沒法避免的事就只能面對。

  姑爺和小姐上門,孫家自然又過了一回節,尤其是吃著姑爺親手指導大師傅做的豬肉燉粉條,氣氛更是熱烈。

  一開始,三夫人並沒有意識到姑爺和女兒回來幹什麼了,但孫國清知道。當孫國清提起這個話頭時,陳海平含糊其辭,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吧。

  包括孫國清在內,眾人都以為陳海平出關,這是藉機把孫茜放到娘家好好住一段日子,因而三夫人心裡那個高興啊,自然就別提了。

  早上,陳海平告辭,當孫茜也跟著告辭的時候,眾人開始傻眼了,三夫人當時就翻了。沒辦法,告辭是不成了,先住下,等矛盾解決了再走。

  在這個問題上,陳海平很不仗義,他一推六二五,把問題都甩給了老婆,說是孫茜非要跟著,他沒辦法。於是,三夫人和女兒在內宅較勁,孫國清和女婿遠遠躲在書房喝茶聊天。

  “是不是非要帶小茜去?”孫國清苦笑著問道。

  和孫國清用不著繞什麼彎子,陳海平鄭重地道:“父親您知道茜兒的心思,她的心胸要比很多男人都大得多。”

  孫國清又怎會不明白女兒想什麼,但那從來都不過是閨中春夢。女人嘛,嫁了人就什麼都變了。可又誰曾想,女兒嫁了陳海平這麼一個人,在這種事上竟事事都順著女兒。

  孫國清道:“先不說危險不危險,到那種地方,女人畢竟很不方便。”

  陳海平笑道:“岳父,您有所不知,這一次隨孩兒出關的有一百三七個姑娘。”

  孫國清的嘴巴張得老大,半晌,他問道:“怎麼回事?”

  陳海平道:“沒什麼,就是讓她們見見世面,多歷練歷練。”

  微微皺起了眉頭,孫國清問道:“她們是什麼人?”

  陳海平道:“她們都是我買來的,也都是茜兒的學生。”

  看著陳海平半晌,孫國清問道:“你到底要幹什麼?”

  陳海平道:“我要做一些改變。”

  孫國清問道:“改變什麼?”

  “內外各處,男女異群,不窺壁外,不出外庭。出必掩面,窺必藏形,男非眷屬,互不通名。”沉吟片刻,陳海平先背了一段《女論語》,然後問道:“岳父,請問這是聖人‘男女授受不親’的本意嗎?”

  “不是。”孫國清飽讀詩書,尤其他還不是死讀書之人,雜書禁書也讀了不老少,他自然知道孟老夫子說這句話的本意。

  陳海平跟著又問道:“聖人之意是為端禮,岳父,敢問這個‘禮’字可是‘發乎情,止乎禮’的‘禮’?”

  孔聖人的意思很清楚,他老人家主張談情說愛是可以的,但不能逾越禮法的界限,就是不能苟合。這顯然是與時代潮流不合的,甚至是反動,但這是聖人說的,所以程朱之徒選擇了視而不見。

  孟聖人的禮當然要比孔聖人的禮意義嚴格些,但對比程朱之徒的禮,孟聖人的禮還是與孔聖人更親近。

  辯論這個沒有意義,孫國清道:“是。”

  陳海平道:“會稽有胡氏女,婚六月夫亡,胡氏斷髮毀面,終日獨處一室。晚年病,家人慾迎醫,告父曰:‘寡婦之手豈可令他人視!’後不藥而卒。岳父,本朝及宋,多聞此等烈女,而漢唐不聞,何也?”

  這個沒聽過,但這種事所在多有,程度不同而已。男女大防,起於程朱,行於南宋及今。孫國清這些都清楚,但到現在他還是不明白這個女婿要說什麼。

  見孫國清不答,陳海平道:“漢唐與宋明,國勢誰盛,不言自明。岳父,小婿以為,宋及今,國勢遠遠弱於漢唐,罪魁實為程朱之徒!”

  當今讀書人都視程朱為聖人,孫國清雖也是讀書人,但他比較開明,對程朱的某些學術思想也很不以為然,只是聽女婿說的這麼激烈,他還是不能接受。

  默然半晌,孫國清嚴肅地問道:“海平,你到底想做什麼?”

  輕輕嘆了口氣,陳海平無奈地道:“岳父,我看不慣這些,但我一個人又能做什麼?現在我只想多掙些錢,多買些女孩子,讓她們活得自在些,少受些程朱之徒的摧殘。”

  看著陳海平,孫國清心頭狐疑,但他清楚,只要這個女婿跟他耍心眼,那他最好是裝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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