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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是這個理,陳啟立也多少能明白些,可這實在有些超出他的認知範圍:“少爺,這……”

  陳啟立道:“你是不是顧慮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之類的屁話?”

  長出了一口氣,陳啟立道:“是的,少爺。”

  陳海平認真地問道:“叔是怎麼知道這個的?”

  陳啟立疑惑地道:“這誰不知道是聖人說的啊?”

  曬然一笑,陳海平道:“聖人說的話多了,除了這個,叔還知道什麼?”

  陳啟立張口結舌。

  陳海平道:“聖人說過很多話,很多比這個更有道理的話,但叔你和許許多多的人卻獨獨對這句話耳熟能詳,印象深刻,為什麼?”

  “是因為有人大力鼓吹。”這時,一旁的傅山接口說道。

  屋子裡除了傅山,焦立衡也在,他對陳海平忽然塞來的這三十個小姑娘也有意見。焦立衡也和陳啟立一樣,腦筋一時都不怎麼好使,都有點混亂。

  直視著傅山的眼睛,陳海平口氣嚴厲地追問道:“為什麼有人大力鼓吹?是因為這句話更有道理嗎?”

  這個問題傅山也不知如何回答。

  過了一會兒,陳海平又對傅山問道:“傅山,你知道是什麼人鼓吹這個的?”

  傅山道:“當然是讀書人。”

  陳海平道:“你這個回答對,但不準確,準確地說應該是有權勢的讀書人,更具體地說就是那些士大夫,或者屬於士大夫這一階層的讀書人。”

  傅山默然。

  陳海平又道:“傅山,我們再來看看鼓吹男女授受不親的這些人,他們鼓吹男女授受不親,但他們自己又是怎麼做的呢?”

  這個問題不用回答,誰都知道。

  陳海平繼續道:“聖人留下的好東西太多太多,卻為什麼獨獨這句話,就是再無知的村夫愚婦都知道?”

  傅山道:“這是因為歷朝歷代都不遺餘力,大力鼓吹的結果。”

  啪的一聲,陳海平雙掌一拍,道:“傅山你說的對,但你知道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傅山驚訝地問道:“為什麼?”

  陳海平道:“這要你自己去想。”

  這些天來,傅山早已把陳海平視為偶像。看著傅山低頭沉思的樣子,陳海平心中不由一陣得意:是他,在給傅山這等牛人指點革命的光輝道路。

  眾人沉默,陳海平心中忽生感慨:後世的中國沒落了,在崛起的過程中,有很多國人對西方的洗腦手法佩服的五體投地,但和老祖宗的這些手段比起來,西方的那點伎倆根本微不足道。

  愧對先人呢!

  過了一會兒,陳海平又把矛頭指向了焦立衡,他問道:“焦先生是不是對這些小姑娘不滿意?”

  焦立衡悶聲道:“憑空塞給我這麼多徒弟,你說我會不會高興?”

  陳海平不說話,只是盯著焦立衡看。

  對這怪物,焦立衡越來越怵頭,心也隨之越來越虛,但這不是因為陳海平讓他難堪了,而純粹是一種在不知不覺間就越來越強烈的感覺。

  半晌,焦立衡受不了了,他問道:“你看我幹什麼?”

  淡淡一笑,陳海平道:“焦先生,如果將來在一個地方,聚集了幾百個像您這樣的郎中給人治病,您認為得需要多少像她們這樣的小姑娘?”

  一瞬間,像被雷劈了,焦立衡茫然若失,他脫口問道:“這怎麼可能?”

  陳海平冷冷地道:“為什麼不可能?而且,將來醫者不會再是賤業,至少不會比那些死讀書的廢物地位低。”

  說完這話,陳海平推門而去,留下了一屋子的悶葫蘆。

  基地四周的人已經沒了,建設一完,基地周圍五里就不許外人進入。封路之舉沒有惹來一點麻煩,陳家是這一帶的天,老百姓都是綿羊,順從的很。何況這附近都是陳家的地,還有周圍十里八村的人又都指望著子弟能被招進來,自然更不可能有什麼意見。

  封路之後,又傳了封口令,凡是基地中人不許向外面散布任何有關基地里的事,一個字都不許提,違者重罰。

  出了屋子,陳海平向河邊的那些小姑娘走去。

  看到有生人過來,小姑娘們都有些拘謹,但歡樂是孩子的天性,陳海平在旁邊無聲地坐了一會兒後,她們慢慢地又開始嬉笑起來,並時不時地偷看這個俊朗的年輕人一眼。

  這個時代的人賤,像這些十幾歲的小姑娘,價錢賣的最好的是被妓院看上的,除此而外都賣不上價,大都是二兩銀子一個。

  二兩銀子,二兩銀子,陳海平在心中嘆息,合後世一千多塊錢就可以買一個水靈靈的小姑娘予取予求,玩膩了還可以轉手賣掉。

  這個時代,一方面視男女授受不親為天條,一方面這些事卻又普遍存在,司空見慣,根本就不算個事兒。

  這個士大夫階層人格之無恥、分裂,當真是不可思議。

  當婊子又立牌坊,這似乎不分時代,不分政治制度,不分文明進步與否,是所有居於國家主體地位的精英階層的共同默契和選擇。

  古往今來,敢於挑戰這個,並挑戰成功的只有一個人,但可惜的是,就是這樣的偉人最後也是人亡政息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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