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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馬北城城頭,朔風凜冽,放眼望去,但見白雪皚皚,山川壁立,連綿起伏。這一刻,雖無兵馬之威,但隱隱的殺氣似乎瀰漫在每一寸的空間裡。

  極目遠望,陳海平的目光穿越了白雪和山川,他似乎看到了一片累累的墳塋。忽然,陳海平勒轉馬頭,向城下馳去。

  街上行人稀少,還好,一下城頭就看到一個中年人,陳海平翻身下馬,攔住了中年人。

  中年人嚇了一跳,警惕地問道:“你幹嗎?”

  陳海平從懷中掏出一小錠銀子,對中年人道:“大叔,我是外地來的,想祭奠一位先人,但來得匆忙,沒有準備香燭祭物。不知能否麻煩一下大叔,用這點銀兩替我跑一趟,買些香燭祭物?”

  咽了口吐沫,中年人問道:“都買?”

  陳海平道:“不,一份就可以,剩下的就當是我謝大叔的。”

  接過銀子,中年人有些遲疑地問道:“你們不去?”

  陳海平道:“我們就在這兒等著,大叔你騎我的馬去。”

  中年人沒說什麼,從陳海平手裡接過韁繩翻身上馬,跑走了。

  這人還真麻利,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提著一個大包袱回來了。到了近前,中年人翻身下馬,把韁繩交給了陳海平,包袱則叫石頭接了過去。

  陳海平道:“謝謝大叔。”

  中年人笑道:“是我該謝你,讓我一開年就發了筆小財。”

  陳海平也笑了,他問道:“大叔,去漢墓群怎麼走?”

  中年人一愣,然後道:“不遠,出西城一直走三十里就看得到。”

  翻身上馬,陳海平又道了聲謝,便和石頭飛馬而去。

  所謂漢墓群是漢代駐守雁門陣亡將士的埋骨之所,剛才在武安君廟,後又立馬城頭,陳海平心潮激盪,自然而然就想到了那些為戍邊而死的將士,而憑弔他們的最好之地就是漢墓群。

  漢墓群在勾注山腳下。

  路還是不太好走,陳海平和石頭疾馳了小半個時辰,驀地,平原之上忽然出現了一片起伏的丘陵。

  陳海平知道,這就是漢墓群了,他不由勒住了馬頭。

  放眼望去,山腳之下,數百座漢墓封土堆狀若丘陵一般,透透迄迄,散落在曠野荒郊之上。整個墓群南依群山,北連朔州平川,從南向北,由高到低,大小不一的封土堆星羅棋布。最高的封土十四五米,最低的也有三四米。

  這一刻,大雪覆蓋之下,肅殺之氣淡了,但蒼涼之氣卻濃了。陳海平鼻子一酸,淚水涌了上來,潤濕了眼眶。

  石頭發現了小主人的異常,他不安地問道:“少爺,你怎麼了?”

  “沒什麼!”陳海平手一揮,指著前方的墓群,沉聲道:“石頭,前面的這些土堆都是墳墓,裡面埋的都是陣亡沙場的漢家將士。”

  “少爺就是要弔祭他們?”石頭問道。

  “是的,就是他們,就是這些戍衛我漢家疆土的勇士!”陳海平朗聲說道,聲音里充滿了鐵血豪情。

  點上香燭,陳海平沒有跪拜這些勇士,他和石頭盤膝坐在雪地上,開始給石頭講述那一個個讓人熱血沸騰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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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章 思古 (下)

  天下九塞,雁門居首。

  到了漢墓群,天下雄關就在眼前,沒有不去的道理。拜祭完千古英魂,陳海平和石頭繼續往西趕。

  因為要來代州,陳海平做了些功課,再印證那一世的記憶,這些東西很容易過目不忘。

  雁門關上古稱北陵,夏商周稱西俞關,春秋稱句注塞,趙置雁門郡,此後多以雁門為郡、道、縣建制戍守。雁門關之稱,始自唐初。因北方突厥崛起,屢有內犯,唐駐軍於雁門山,於制高點鐵裹門設關城,戍卒防守。

  《唐書-地理志》描述這裡“東西山岩峭拔,中有路,盤旋崎嶇,絕頂置關,謂立西徑關,亦曰雁門關。”

  西徑關毀棄於元朝,現在的雁門關是東徑關,由吉安侯陸享於洪武七年自監民工築新關於舊關東北十里處的要道。

  東徑關南距代州四十餘里,北鄰廣武二十一里,地勢更為險要。

  東徑關周長二里,牆高二丈,石座磚身,雉堞為齒,洞口三重,曰東門、西門、小北門。東門上築樓台,曰雁樓,門額嵌石匾一方,橫書“天險”。西門上築有楊六郎廟,門額嵌石匾一方,橫書“地利”。小北門未設頂樓,但磚石結構,格外雄固。門額石匾橫刻:“雁門關”三字。

  雁門關地勢極險峻,關城依山傍險,高踞勾注山上。東西兩翼,山巒起伏。山脊長城,其勢蜿蜒,東走平型關、紫荊關、倒馬關,直抵幽燕,連接瀚海;西去軒崗口、寧武關、偏頭關、直至黃河。

  雁門關地勢極險峻,地理位置更是重要之極。

  雁門外壯大同之藩衛,內固太原之鎖鑰,根抵三關,咽喉全晉,有得雁門而得天下,失雁門而失中原之說。

  今後,這裡將是他們常來常往的必經之地。

  漢墓群距雁門關不到十五里,很快,西城就遠遠在望。

  與任何的騷人墨客思古幽情都不同,陳海平的感觸深而厚重,他遠遠就勒住了馬頭,向這千古雄關仔細眺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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