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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餵?”他喊。

  沒有回應。

  她睡著了才怪!

  “姑娘?”

  還是沒有任何答覆。帘子厚實地擋在彼此之間,他雖看不見她的睡姿,但他還有耳朵,很清楚她每日晚上都沒有睡著。

  “姑娘,我睡不著,你陪我說說話,好不?”

  等了一會兒,彼端就像沒有人在似的,一點聲響也沒有。

  “啪”地一聲,他的青筋又斷了一根。這一次,他及時咬住牙,不讓任何髒話逸出口--他不笨,很清楚她是為了自己口出惡言而拒絕再說話。

  他暫時擱下火氣——他絕不是孬,也不是怕沒人跟他說話,只是,好男不與女斗,這點道理他還明白而且深刻奉行著,真的!

  心裡建設完之後,他用力擠出微笑,很輕鬆說道:

  “今晚的月色真美啊……”然後轉頭對著那帘子很和氣、很無辜地問道:“姑娘,明天的菜色是什麼呢?”

  二十三天後——

  手指毫不費力地動了動,慢慢使力舉起,挪向受重創的腹部,他咬住牙,忍住倒抽口氣的衝動,鼻間噴出熱呼呼的氣體。

  有些喘,但較之當初,真的復原許多。

  他微微側著頭,數著牆上的刻痕,確定自己來此已近一個月左右。一個月了啊,他能在這麼短的時問內康復真是奇蹟。

  額間輕微在冒汗,他算了算時間,這時候她還不會回來——天知道她去幹什麼了。於是,他開始運氣,試圖坐起來。

  腹部一陣抽緊,他唇色發白,兩眼花花,仍執意撐起精瘦的身軀,直到完全坐起時,已不知過了多久。

  他一頭散髮披肩,髮絲油膩膩的,那股異味連他聞了都受不了。

  他東張西望,單腳勾來不遠處的一張椅子,然後雙手頂著椅背,慢慢地站起來。

  “要命!”他低咒一聲。任誰此刻進來,不用刀,直接推他一把就能致死。

  他試著小心翼翼繞著椅子走,即使汗如雨下、雙眼昏花,腹部絞痛到幾欲昏死,他也當自己沒有感覺,咬著牙練走。

  不知走了多久,忽然覺得室內充滿暈黃的光線,一抬頭,才知道已經黃昏了。他連忙鬆手,咚的一聲,仰倒在床。

  那女人應該快回來了吧?

  今晚有沒有魚吃呢?真的不是有心要貶低她,二次蒙她救命,她皆在釣魚,可他來了快一個月,只有一回他吃到魚肉。

  他昏沉沈地閉了閉眼--他以為他只是眨下眼,不料當他再張開眼時,黑夜已經降臨。

  腹中飢餓不已,他皺眉,環顧室內,輕叫:

  “姑娘?”

  過了一會兒——

  “女人,你在不在?”

  又片刻——

  “……臭娘們?”

  相處近一個月,也知她入夜不出門。他脫口罵了句極難聽的髒話,再度吃力地爬起來。

  這兒雖然靠近李家村,但人煙罕至,沒見人來過。他扶著牆氣喘吁吁走到她的舊櫃前,取了樣東西,然後撐到門口。

  外頭僅有月光照射,他眯起眼,看了下四周,最後目光落在唯一的羊腸小徑上。

  深吸口氣,他喃喃:“臭女人,該死的最好你沒事……”接下來,他只能用強悍的意志力控制他虛弱的肉體了。

  他咬牙跨出第一步,用他自認最快的速度走向那條當日她救他回來的路子

  正文 第三章

  “混帳傢伙,放開她!”

  怒吼聲驚動林中的鳥獸,也讓站在岸邊的青年受驚地退了好幾步。循聲看去,看見一名男子倚在樹旁,披頭散髮、青面獠牙,眼若銅鈴,仿彿隨時會撲上來咬他似的。

  他連忙揮手解釋:“我沒碰甯姑娘啊,我沒碰……”

  西門永一愣,注意到那女人始終與那文弱青年保持一小段距離。他橫眉豎眼怒道:“你沒碰,卻快把她逼進河裡!你還不過來,想跳河啊?”

  她看了他一眼,好似在評估誰比較強,最後她選擇慢吞吞走向他。

  “甯姑娘……”那青年想靠近,西門永立刻喊道:“你敢再近一步試看看,看看是你走得快,還是我的刀快?”匕首在月光下閃閃發亮。

  那青年連忙再退幾步,澄清道:“我不是要冒犯甯姑娘,只是想跟她說幾句話……你……啊,難道你就是爹提過那快死的人?”

  “你爹是誰?”他可不記得自己在這個小小的地方有認識過誰。

  “我爹是大夫,當日來看過你的病情啊。”原來青面獠牙是虛弱到臉色泛青,是他多想了。這青年暗鬆口氣,笑道:“之前我跟甯姑娘提過,若是她肯,我駕牛車過來,將公子送到我家中好好靜養……”

  西門永挑起眉,沒有再費力轉頭看離他身後不知多遠的她,問道:“你肯了嗎?”

  “嗯。”

  他的眉頭立時成打結狀。一股怒火不明不白地又在他體內飛竄起來,他很不爽地瞪著那愈靠愈近的青年,沉聲說:“你不要再接近了,再近一步就不要怪我手下無情!”

  “啊……我……我是李大夫之子啊,公子,我瞧你虛弱得很,好歹我也會把把脈,先瞧瞧你的病狀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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