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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看過他出手,形容他的劍法。

  他揮劍的姿態非常奇特,自手肘以上的部位都好像沒有動,只是以手腕的力量把劍刺出來。

  有很多劍術名家評論過他的劍法。

  他的劍法並不能算是登峰造極,可是他出手的兇猛毒辣,卻沒有人能比得上。

  還有一些評論是關於他這個人的。

  這個人一生中最大的嗜好就是殺人,他生存的目的,也只是為了殺人。

  “中原一點紅?”蘇蘇又忍不住叫了出來:“搜魂劍無影,中原一點紅。”

  她問:“這卜人真的就是昔年那個號稱中原第一快劍,殺人不見血的一點紅。”

  “是的。”胡鐵花說:“這個人就是。”

  “他還沒有死?”

  “好像還沒有,”胡鐵花說,“有種人好像很不容易死,想要他死的人能活著的反而不多。”

  “他是不是也像楚香帥一樣,裝死裝了一段日子。”

  “好像是的。”

  “現在他為什麼又活回來了呢?”蘇蘇問。

  “當然是因為我。”

  “是你把他找出來的,”蘇蘇又問,“你找他出來幹什麼?”

  胡鐵花微笑。

  “著求殺人手,但尋一點紅。”胡鐵花說,“我找他出來,當然是為了殺人的。”

  他的態度忽然又變得很沉靜,一種只有歷經滄桑的人才能獲得的沉靜。

  “人家要殺我們,我們也要殺他們,你說這是不是天公地道的事。”

  蘇蘇看著這個人,這個殺人的人,忽然問,她就發覺這個人確實是和別人不同的了。

  因為她已經感覺到這個人的殺氣。

  ——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就好像是已經殺人無數的利刃一樣,本身就有一種殺氣存在。

  蘇蘇甚至不敢再去看這個人。就算這個人一直都靜靜的坐在那裡,她也不敢去看。

  她寧可去看胡鐵花臉上那兩個洞,也不知陷入了多少辛酸的洞。她問胡鐵花:“一點紅是什麼意思?他全身上下連一點紅的顏色部沒有,別人為什麼要叫他一點紅?”

  這個問題她本來不該問胡鐵花的,她本來應該問中原一點紅自己。

  其實這個問題她根本不該問。江湖中每個人都應該知道別人為什麼要叫他一點紅。

  ——劍光一閃,敵人已倒,咽喉天突穴上,滲出了一點鮮紅的血。

  只有一點血。

  ——這個人的臉已扭曲,滿頭都是黃豆大的汗珠,雖然用盡力氣,也發不出一點聲音,只有野獸般的喘息。

  一點紅,好厲害,連殺人都不肯多費半分力氣,只要刺中要害,恰好能把人殺死,那柄劍就再也不肯多刺入半分。

  胡鐵花告訴蘇蘇。

  “中原一點紅的名字就是這樣來的。”

  一個像中原一點紅這樣的殺手,他的生命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他的一生,要用一種什麼樣的方式才能度過?

  蘇蘇忽然覺得有一種衝動,忽然想衝過去抱住這個人,和他一起滾入一種狂野的激情里。

  她忽然覺得她甚至可以為他死。

  一這是不是因為她自己也是個殺人的人?

  在女人心目中,壞人通常都比好人可愛得多*

  這時候已經喝得差不多了。

  說話的時候,當然是要喝酒的,聽別人說話的時候,當然也是要喝酒的。

  ——對某一些人來說,不喝酒也會死的。

  蘇蘇忽然發覺自己也開始在喝酒了。

  她喝的是一種很奇特的酒,酒的顏色就好像血的顏色,而且冰涼。

  她沒有喝過這種酒,可是她知道這種酒是什麼酒。

  江湖中每個人都知道楚香帥最喜歡喝的是一種用冰鎮過的波斯葡萄酒,用一種比水晶更透明的杯子盛來。

  ——這不是現在才開始流傳的,這是古風。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蘇蘇居然也忽然覺得有一種說不出的悲戚——也是一種無可奈何的悲戚。

  一生命本來就是無可奈何的,生不由已,死也不能由己。

  下面是金老太大對這件亭的意見。

  “我也是楚留香的朋友,可是我從來不想為他復仇。”她說:“這一點我和胡鐵花是完全不同的。因為我根本不相信楚香帥會死。”

  “她說她會看相。”胡鐵花說:“她看得出楚留香絕不是早死為相。”

  “我說的看相,並不是迷信。”老大太說:“而是我看過的人大多了她解釋:“我相信每一個人都有一種格局,也就是說,一種氣質,一種氣勢,一種性格,一種智慧,這是與生俱來的,也是後天培養出來的。”金老太太說:“一個高格局的人,就算運氣最好的時候,最多只不過能夠多挑幾次水肥而已。”

  這不是很好的比喻,挑水肥的人有時候也會撿到金子的,只不過這種例子很少而已。一個像金老太太這洋的人,說的當然都不會是情況很特殊的例子,因為這一類的事對她來說根本已經毫無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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