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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並不單是盈盈一人之力。」

  只聽見練驚虹接著又說道:「歐先生相法如神,看人看事兩皆極准,那是不容懷疑

  的。」

  岳小玉心中一動,道:「莫非歐前輩早知道義父為人不壞?」

  練驚虹說道:「他有他的一套,但他喜歡在心裡想人,心裡看事,旁人根本不容易知道

  他究竟想著些什麼,看見了些什麼?」

  岳小玉道:「這豈不是十分陰險嗎?」

  「這不是陰險,是冷靜,是沉靜!」練驚虹解釋道:「因為他只是不想隨便說出自己的

  見解,而非存有害人之心。」

  岳小玉「哦」了一聲,道:「我明白了。」

  練驚虹說道:「他在第一封信里告訴我,說這個小混蛋曾經冒認是『練驚虹的乾兒子練

  無敵』,他叫我千萬不要生氣云云。」

  岳小玉臉上居然為之一紅,道:「義父有沒有生氣?」

  練驚虹道:「當然是生氣極了。」

  岳小玉臉色一陣發白,道:「生氣到怎樣的地步?」

  練驚虹道:「當時,我生氣得幾乎想哭,但結果哭不出,卻大笑了一場。」

  岳小玉吶吶道:「這都只怪我不對,一時情急之下,什麼話都說了出來。」

  練驚虹哈哈一笑,道:「你不要記掛在心上,相反來說,你這種勇氣,委實令人欣

  賞。」

  岳小玉道:「歐前輩第二封信又是在什麼時候送來的?」

  練驚虹道:「昨天晚上。」

  岳小玉道:「他親自送來?」

  練驚虹道:「當然不是,他到安徽去了。」

  「安徽?」岳小玉一呆,道:「他去安徽有什麼事?」

  練驚虹道:「有什麼事,他在信上沒有寫明,他首先在信上恭喜我,說我收了岳小玉做

  乾兒子,真是明智之舉。」

  岳小玉苦笑了一下,道:「小玉愚昧無知,只不過跟義父有點緣分罷了!」

  練驚虹笑笑道:「這已很足夠了,人與人之間最重要的就是緣分這兩個字。」

  岳小玉道:「義父真的很相信歐先生的說話?」

  練驚虹說道:「我相信的只是他的相術。」

  岳小玉道:「歐先生相法如神,那是江湖中人所共知的,否則也不會被譽為『仙上仙』

  了。」

  練驚虹道:「你知道就好了,你義父雖然並不迷信,但仙上仙的說話,我還是不能置若

  罔聞的。」

  岳小玉道:「歐先生信上還說了些什麼?」

  練驚虹道:「他勸我不要再做血花宮宮主。」

  岳小玉怔了一怔,道:「這又是什麼道理?」

  練驚虹道:「他沒有在信上詳細說明,只是寫上八個字:『天象幻易,宜退宜改』,你

  懂不懂這是什麼意思?」

  岳小玉想了一想,道,「是不是歐先生夜觀天象,目睹星移斗轉,所以認為義父應該退

  位,改做其他事情?」

  練驚虹目露讚賞之色,點頭不迭,道:「你說得一點也不錯。」

  岳小玉忙道:「這不是我說的。」

  練驚虹道:「這當然不是你說的,這是歐如神慧眼所見,法眼所睹。」

  岳小玉皺眉道:「這種相法,靠得住嗎?」

  「傻孩子,你還沒有見識過真正的相法,切切不可胡言亂語。」練驚虹道。

  岳小玉吸了口氣,道:「我會記住。」

  練驚虹「唔」一聲,接道:「歐五先生認為,我若退位,你就是繼承我一切衣缽的最佳

  人選。」

  岳小玉道:「義父若教我練習武功,我是一定會學的,但繼任血花宮宮主,卻是萬萬不

  可以。」

  練驚虹臉色一沉,道:「誰說不可以的?」

  岳小玉苦著臉,只好瞧著師父公孫我劍,看看他怎麼說。

  他以為公孫我劍也會代替自己拒絕練驚虹的,誰知公孫我劍淡淡一笑,道:「做宮主看

  來雖然威風十足,但做得太久,也的確會生厭的。」

  岳小玉一怔,道:「師父,你這樣說是什麼意思?」

  公孫我劍道:「為師的意思,是要你別讓義父失望。」

  「什麼?」岳小玉登時直跳起來,道:「連您也贊成義父的主意?」

  公孫我劍道:「凡是好的主意,為師都不會反對,既不反對,那自然就是贊成了。」

  岳小玉眉頭緊皺,忽然又「呵呵」一笑,道:「這就有趣極了。」

  公孫我劍盯著他,緩緩道:「何趣之有?」

  岳小玉道:「江湖上,有誰不知血花宮宮主是一等一的絕頂高手?但忽然之間,這位武

  功絕頂的高手不做宮主了,卻找一個武功第九流的黃毛小子來頂替,這還不算是天大的笑話

  嗎!」

  公孫我劍道:「若倒轉過來呢?」

  岳小玉一怔,道:「什麼倒轉過來?」

  公孫我劍道:「倘若血花宮宮主,本來是個第九流的江湖人物,但忽然之間,這位武功

  第九流的宮主不再做宮主了,卻換上了一個武功一等一的絕頂高手來頂替,那又算不算是天

  大的笑話?」

  岳小玉一呆,道:「這當然不算是笑話。」

  公孫我劍冷冷一笑,道:「同樣一件事,只不過人物更換的次序有變,就使整個事情變

  得完全不同了?」

  岳小玉道:「當然不同,而且完全不同,大大的不同,不同之又不同。」

  公孫我劍道:「但在我的眼中看來,這是完全一樣的。」

  岳小玉奇道:「怎會一樣?」

  公孫我劍道:「人們之所以感到有很大分別,那是因為他們還不夠灑脫。」

  「灑脫?」岳小玉皺了皺眉,道:「一件事情由好變壞,和由壞變好,根本就絕對相反

  的,又跟灑脫不灑脫有什麼相干了?」

  公孫我劍淡淡道:「一個真正灑脫的人,無論遇見的事是好是壞,抑或是由壞變好,又

  抑或是由好變壞,情形都是一樣的。」

  岳小玉道:「但情形並不是一樣。」

  公孫我劍道:「在凡人眼裡的榷不一樣,但在脫俗之人的眼裡,卻還是沒有什麼分別

  的。」

  岳小玉說道:「請恕徒兒無法可以明白。」

  公孫我劍道:「只要用心想想,你就會明白了。」

  岳小玉道:「徒兒不想在這件事情上費神。」

  公孫我劍道:「但為師若非要你費神不可呢?」

  岳小玉道:「徒兒會抗拒到底。」

  公孫我劍道:「為什麼?」

  岳小玉道:「因為師父說的話,並不一定是對的。」

  練驚虹眉頭一皺,道:「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師父說話?」

  岳小玉道:「這是師父教的。」

  練驚虹一怔,公孫我劍笑了笑,道:「他說的不錯,做徒兒的不一定要盲從師父的命

  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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