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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親從扔了那個杯子後,就沒再說話了,她扶她坐下,她就坐下,很是聽話。

  她進廚房裡沒一會,客廳就傳來父親叫喊的聲音,她抓著鍋鏟就跑了出去,一看,血液瞬間倒流。

  母親正扯著父親的衣服,咬著父親的耳朵,用力地咬著,父親的半邊肩膀上全是鮮紅的血。

  她扔下鍋鏟,跑上前去把母親拉開。

  “媽,別咬了,媽,不值得,媽……”她邊喊邊扶著母親,但母親如被下咒似的,那雙手揪著父親的衣領揪得緊緊的,十指青筋頓起,母親一向慈祥的臉上此時扭曲得很。

  父親被咬得頻頻翻白眼,稍微一動就能聽到耳朵上皮肉撕扯的聲音,格外清晰卻更是膽顫心驚。

  她完全拉不動,急得眼淚都掉下來,母親魔障似的,力氣比平時大上十倍,眼看父親就要疼得昏迷了。

  她急忙去翻手機,嚎啕大哭地把齊禹喊來。

  那一刻,她看到曾經恩愛的父母此刻如兩個仇人,彼此拉扯著,尤其是母親的臉扭曲得如同地獄來的。

  她渾身如置入冰窖似的,她還抓著母親的手,試圖將她推開,但母親的嘴巴卻死死地咬著父親,半分不退。

  父親一直在抽氣,渾身都是血味。

  齊禹過來時,也被當場的情況嚇到,但他很快便恢復冷靜,上前輕輕拍著母親的後背,低聲道,“阿姨,阿姨,吃甜糕了。”

  她見狀,急忙衝進廚房裡,把冰箱裡上次吃剩快壞的甜糕拉出來,放到微波爐里熱好便快速端到客廳。

  齊禹已經把母親勸開了,母親終於松嘴了,父親驚恐地往旁邊倒去,耳朵搖搖欲墜,血滴得滿沙發都是。

  母親嘴角嘴上全染滿鮮血,她把甜糕丟在桌子上,上前去扶母親,拿了毛巾沾水給母親擦乾淨。

  齊禹帶父親去醫院。

  母親痴傻地看著她,沒有說話,只是呆呆地傻笑著,看得她一陣心酸,淚水一圈一圈地滴落直下巴。

  她抱住母親道,“媽,對不起,我後悔了,我不該讓他出來的,我真的不該,對不起我早就該明白,你肯定是知道的,不然我喊你一起去看他的時候你才會有那麼激烈的反應,媽,你這麼聰明,卻選擇成了一個痴傻的人,來掩蓋他那些坑髒的事情,你是不想告訴我對吧,你不想讓我知道我有一個這樣的父親,所以從他入獄以後,你就開始瘋了,我一直以為你是受不住父親入獄的刺激,你放心,他們都不會好過的,我絕對不會放過他們的。”

  “白慶有,我想吃甜糕。”母親張嘴說道,牙尖上還有鮮血。

  她頓時嚎啕大哭,抽咽道,“好,我去給你做。”

  說罷便起身,一邊做甜糕,一邊看著母親,等把甜糕做好了,母親笑得極其燦爛,說道,“真好吃,當初我就是被你的甜糕騙了。”

  她坐在母親的身邊,默默垂淚。

  夜晚,母親睡了,阿昌也回來了,他今天去收鐵皮了,收了很多,賣了很多,但也很累,吃了她做的宵夜,不到十一點就去睡了。

  看著屋子裡一片安靜。

  她收拾了些東西,出門,齊禹來接她的車停在樓下,她上了車問道,“他怎麼樣了?”

  齊禹轉動方向盤,神色陰鬱,“剛縫了耳朵,做了手術,醫生說會留下一點後遺症,就是以後聽力不太好。”

  “嗯。”她應了一聲,就沒再開口了。

  至今,她的父親怎麼樣,都跟她沒多大的關係,但他得養好身子,來接受她即將要做的一切。

  到醫院已經快十二點了,滿醫院都靜悄悄的,走廊更不用說,一走動,腳步聲極為清晰響亮。

  齊禹走在她身邊,從父親被咬的那一刻,齊禹的臉色就一直不好,眼眸裡帶著愧疚。

  他幾次欲言又止,被她話題扯開了。

  她不能原諒的人是葉小小,但她知道,齊禹讓葉小小出國,那也是保護她,這樣,她更沒法說什麼了。

  而會在第一時間給齊禹打電話,那時事後她也覺得自己太過順其自然了,這習慣以後要改。

  推開病房門。

  白慶有躺在病床上,還沒睡,眼睛從窗外轉到門口,看到進來的女兒,他神色微微一變,嘴巴張了又張,想說點什麼,卻最終什麼都沒說,只是看著白若清,想從她眼裡看出點情緒。

  她把帶來的衣服放在沙發上,那些衣服是這些年她買給白慶有的,好幾次去監獄看他的時候想帶給他。

  但帶了一次遭到監獄看守人的反對後,她就收了這個心思,把衣服收起來,想著父親出來還能穿。

  “爸,還疼嗎?”她走上前,立在病床前,笑得很燦爛,昏暗的燈光下裂開的白牙卻有幾分陰森,白慶有拿不定女兒的心思,只能喏喏地點頭道,“不疼了,這麼晚了,你就別過來啦。”

  “沒事,我應該來看你的。”說罷她轉身跟齊禹說,“你先回去吧,我跟我爸說點知體話。”

  齊禹點點頭,墨黑的眼眸深深地看她。

  後轉身出門。

  病房裡剩下她跟父親,她笑著坐到父親的身邊,握著他的手,摩擦著,給他溫暖道,“爸,媽媽今天為什麼會咬你呢?”

  白慶有唇角一僵,訕訕道,“我也不知道,不知道哪裡得罪她了,可能她把我當成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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