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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戚眼睛一亮。

  「……獨女!」墨鯉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強調了一遍。

  於是發現國師的眼睛更亮了。

  陳重也不計較自己被困,他一能動彈,就哈哈笑道:「沒想到會跟墨大夫在這裡碰面。」

  陳家有商隊,在平州也遇到過匪寇,眼見著事情終了,商隊就重新收拾起貨物,有的忙於套車,有的正在搬箱子。

  薛珠擦掉刀上的血跡,在人堆里找了找,揪出幾個山匪模樣的人。

  「赤魍山的癟三,姑奶奶就知道這事有你們在摻和!」

  墨鯉聞言一愣,開始回想這個熟悉的名字是怎麼回事,好在他身邊的陳重三言兩語就把事情說完了。

  原來陳家商隊以前做買賣途徑赤魍山時,遇到嘯聚的匪寇打劫,當然沒撈著好,反倒被薛珠用毒一鍋端了。偏有幾人那日不在匪寨中,成了漏網之魚,事後就懷恨在心,幾次三番鼓動平州雍州的盜匪以及綠林客找陳家商隊的麻煩。

  這就罷了,他們還直接投了聖蓮壇,一度打算拉攏雍州的某些匪寨,準備攻下縣城。

  說話間,孟戚轉頭把燕岑跟馬車帶了過來。

  眾人還沒來得及通報名姓寒暄一番,燕岑聽得赤魍山三字立刻想到石磨山寨那時正是遇到了這樣的「說客」,試圖讓他們投效天授王,奪城謀反。

  「他們是沒說動石磨山寨,卻鼓動了另外八個匪寨。」薛珠呸了一口,怒聲道,「在兩個月前,天授王攻入荊州,這些癟三也出來鬧事,攻下了雍州兩座縣城,不過現在已經被官軍跟江湖同道攆了出去,殘餘人馬落草為寇,四處劫掠。之前平州往雍州的商路斷了,皮貨如果運不出去,麻縣的獵戶都沒飯吃,我們也得買大量的鹽跟糖,以及一些藥材回去。」

  陳重拍了拍箱子,示意這些就是他們準備帶回去的東西。

  「聽說官軍常來肅清賊寇,但這些人還是滑溜得很,造反的兵卒,綠林客跟山匪……幸虧我家薛娘子留意到昨日看到的可疑之人,算是早有防備。這幫人灰頭土臉的,餓得發昏,看到我們這麼多口箱子,估計都沒想裡面是什麼,上來就搶。」

  薛娘子抱著手臂哼笑道:「只怕這裡面還有赤魍山這幾個傢伙在煽風點火,說我們帶了金銀米糧。」

  這時山匪紛紛叫冤,雍州亂了好一陣子,現在商隊幾乎見不著了,好不容易來一條大魚,他們怎麼可能放過。

  墨鯉也回過味了,難怪這一路的錦衣衛如此多,宮鈞安排得如此周到,甚至有些大動干戈,看來這些錦衣衛不是特意派來的,而是原本就在雍州搜查聖蓮壇餘孽。

  燕岑聽到石磨山寨的消息,一時緊張萬分,連忙追問。

  陳重想了想,笑道:「沒事,我聽聞石磨山的大當家砍了兩個聖蓮壇的香主呢,要是沒有他們,雍州這些江湖門派也不能那麼快反應過來,單單指望官軍,可沒那麼容易。」

  雍州大旱三年,民不聊生,能逃走的人都跑了,剩下的人很容易被天授王那套說辭糊弄。

  但本質上,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跟石磨山寨一樣是山匪,還沒有石磨山寨眾人的齊心。

  其實石磨山,就是程涇川曾經談過但不可能得到的一個避世理想:一群人遠離塵世,離群索居地生活,來避免殘酷世間的傷害。

  因為人的想法會變化,清苦貧瘠的生活過久了,就會懷念外面的一切,更會效仿曾經欺壓他們的人,為了鞏固地位再去欺壓別人。但這個問題在石磨山不會出現,因為寨子裡的人清楚地知道,山外沒有他們的容身之處。

  即使不是亂世,就算沒有天災,他們還是會被驅逐被鄙夷,他們從未被這世間接納過,只有在石磨山,才能堂堂正正地做為「人」而不遭受異樣的目光。

  「石磨山大當家確實有些才能。」孟戚想起當初所見,石磨山利用地形抓住那些不懷好意的江湖人。

  其中包括一個妄想斬斷齊朝陸氏龍脈,來向吳王賣好的桑道長。

  仔細回想從北到南這一路所見的蠢昧惡徒,竟也感到好笑。

  孟戚不著痕跡地瞥了墨鯉一眼,心道約莫是阿鯉一直在身邊的緣故,連那些蠢蛋的可憎嘴臉,都成了美妙記憶的一部分。

  孟戚移開目光後忍不住又悄悄轉回去,一不小心對上了那雙眼睛。

  ——墨鯉恰好也在看孟戚。

  四目相對,就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徐徐交纏。

  猝不及防,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相似的情緒,又無意識地在嘴角邊漾出笑意。

  可能孟戚覺得這一眼很快,墨鯉也沒發現任何不對,以為就是隨便看了一眼,連自己是否在笑都沒察覺到。

  陳重吃驚地微微張口,滿臉疑惑,隨即一隻手自旁邊伸出來捂住了他的嘴。

  高得能夠遮住別人頭頂陽光的陳重無辜地低頭,看向身邊的薛珠。

  「這些匪寇交給官府嗎?」孟戚懶洋洋地問。

  正好,錦衣衛他們很快就能找到,也巴不得能立刻解決在雍州流竄的匪寇。

  燕岑的精神完全恢復了,得到石磨山的消息,讓他歸心似箭,同時又有些懊惱,在如此危急的時刻,他卻沒有跟石磨山的大夥在一起。

  「咳,孟兄與我要一起回平州,此間事了,大家不妨一起上路。」

  墨鯉主動說,然後他發現薛娘子神情莫測在自己跟孟戚身上瞟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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