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流水的靈寵鐵打的師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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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心?」雪妖歪著腦袋,不太理解她的意思。

  穆長寧道:「佛家常言,心中有慧眼,所以有的人,眼盲心不盲,而有的人,眼不盲心盲。」

  雪妖更茫然了,穆長寧不再多說,反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雪妖理所當然道:「主人在這裡,我當然是在這裡了!」

  主人?

  穆長寧微愣,想起來這裡好像確實是在冰窟附近,說來她也有很多年沒見過孟扶搖了。

  她問道:「你主人還好嗎?」

  「不就那樣咯?」

  雪妖不太能理解她所說的好不好是什麼意思,反正在它眼裡,主人一直都是一個樣的,再說主人從來都放養它,它也是近期才回來,又被扔在這一個人玩,逗逗那些倒霉的過路人修,完事後就放人走,從沒失手過。

  真論起來唯有的兩次馬失前蹄,一次是被主人給收了,還有一次便是在兩年前被這小丫頭傷了神識。

  雪妖無聊之餘,用冰雪堆砌起了一株大樹,大樹玉雪晶瑩,枝繁葉茂,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璀璨奪目。

  雪妖就半躺在樹上曬著太陽。

  穆長寧覺得好笑,一個不管事的主人,加一個不靠譜的靈寵,那人看來也還是老樣子。

  最近一次聽聞他,還是自己結丹的時候,他帶著陵水妖王來雲龍山脈溜了一圈,還解了她一樁隱患。

  穆長寧仰頭看向雪妖:「你能帶我去見見他嗎?」

  雪妖微微一頓,斜睨過去,「這可不行,主人的地盤,我可做不了主。」

  才說完,雪妖就從樹上跳了下來,怔怔盯著穆長寧的身後,「主人?」

  穆長寧猛然回身。

  皚皚白雪間,孟扶搖的一身紅衣實在有些扎眼,想不注意到他都不行,好像他也一直都喜歡這樣張揚妖艷的顏色。

  孟扶搖看到她的時候,目光在她臉上膠著了片刻,眼底好像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隨後卻是揚起他一貫的嘲諷式微笑,輕哼道:「看來你們之間很熟稔啊,怎麼認識的?」

  如炬目光輕輕掃過,雪妖身形一僵,下意識地垂頭。

  穆長寧垂首道:「小師叔。」

  孟扶搖「嘖」一聲挑眉,有些不滿意:「不是早說過了,以後不要叫我小師叔。」

  穆長寧微頓,斟酌了一下,復道:「那……孟前輩?」

  孟扶搖的嘴角可疑地抽搐了兩下,整張臉都隱隱黑了。半晌,他閉眸輕嘆一聲,「算了,隨你便吧。」

  漫不經心地轉了身,見她還立在原地,孟扶搖又是一聲輕哼:「還不跟上?你不是要見我嗎?」

  穆長寧快步跟上他的腳步,雪妖見狀也想來湊熱鬧,卻被孟扶搖喝止,「你留著,看門。」

  雪妖霎時苦了臉,眼巴巴目送著二人離去,直到看不見人了,才一臉委屈地蹲地上畫起圈圈:「流水的靈寵,鐵打的師侄,哼,主人就是偏心!」

  雪妖的吐槽孟扶搖是聽不見了,他帶著穆長寧穿過一條峽谷,腳下的冰面光可鑑人,穆長寧低頭看了看地上的倒影,孟扶搖的眉角上揚,唇角輕彎,看起來心情似乎很是不錯。

  「在想什麼?怎麼都不說話?」孟扶搖問道。

  穆長寧是覺得,好像也沒什麼可說的。

  「數年不見,小師叔可還安好?」

  孟扶搖微微勾唇,「托你的福,這把骨頭還算健朗。」

  穆長寧訕笑:「小師叔莫開玩笑,您也沒有那麼老。」

  「老?」

  孟扶搖眯了眯眼,突然停下來,雙手環胸,危險地問道:「在你眼裡,我很老?」

  穆長寧啞然,張了張嘴訥訥道:「也……也沒有很老。」

  「那就是老咯?」孟扶搖沉下臉,冷笑,「也對,你連七十歲都還沒到,跟你比起來,我確實算是個老人家了。」

  穆長寧嘴角直抽,乾脆閉嘴。

  她原本以為,不可理喻的只有女人,原來男人不講道理起來,也是難以消受。

  「穆長寧,你好樣的。」孟扶搖咬牙,慢慢勾起唇,「你聽著,我大可以告訴你,我的年紀,比你能想像得到的,還要大得多得多……」

  他手指輕點著她的額頭,指尖一片寒涼,連帶著穆長寧感覺到似乎有什麼冰涼又靈光閃閃的東西竄進了自己的眉心。

  她剛想揮開,孟扶搖已經收了手,穆長寧摸了摸額頭,分明什麼都沒有,不由問道:「小師叔,你做了什麼?」

  「沒什麼,種了個法印而已,以後你想出入冰窟隨你便,雪妖也攔不下你。」

  他停在一面普通至極冰牆前,直接抬步走了進去。穆長寧一愣,同樣伸手觸碰那面冰牆,額頭上藍光一閃,她已毫無障礙地穿透了冰面。

  這是入口陣法的破陣法印,有它在身上,這些陣法自然擋不住她。

  「小師叔,你把這個給我做什麼,我又不常來。」她摸了摸額頭,現在又是什麼都看不見了。

  孟扶搖笑得諱莫如深,「先放著,以後總有用上的時候。」

  冰窟一個接一個的冰室接連不絕,這裡穆長寧也不是第一回來,她甚至還在這裡閉關修養了五年,雖是冷,卻是個難得的清淨地。

  孟扶搖帶著她走到中心主石室,寬敞的大殿冰雕玉砌,其中有一半的面積都被冰湖覆蓋了,夜明珠柔和的微光徐徐灑落。

  穆長寧條件反射地朝著曾經見到的祭台望去,她記得,那裡曾放著一口冰棺,只是上回主宰這個身體的人是孟扶桑,她無緣得見那位棺中人的面目。

  而現在,那裡除了一面石牆,哪來的祭台,又哪來的冰棺,甚至連那高高的石階都不見蹤影了。

  「又在看什麼?」孟扶搖輕笑問道,聽著好似漫不經心,目光卻牢牢盯緊她的神情,乃至一舉一動。

  穆長寧知道那是被陣法掩蓋了,孟扶搖大概是不希望別人去打擾亡者吧。

  可冥冥中那股若有似無的牽扯,好像怎麼都揮之不去。

  她搖搖頭,「沒什麼。」

  孟扶搖眼底隱隱有失望一閃而過,半斂雙眸道:「好了,這裡沒有外人,說吧,找我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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