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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滿心愧疚,你祖父更深覺對不起陶家之人,得知陶家死於流放途中之後大病一場,便撒手人寰,你祖母也剃度出了家,後來沒多久病逝在庵堂之中。」

  那時祁老爺子已經成婚,娶了祁老夫人,甚至有了孩子,可每每念及陶宜靈時,卻依舊滿心愧疚,直到過去好幾年,他才能漸漸淡忘此事。

  卻沒想到沈鳳年卻是帶著宇文崢的父親找上了他。

  祁老爺子說道:

  「沈鳳年最初時並未說過要謀取宇文家的江山,他只是說想要護住陶家血脈,護住陶宜靈唯一的孩子,而那時候他還是十七、八歲剛踏入仕途的探花郎,官位微末毫無權勢,若是被人知曉元後之子在他手中,他們定然都難以活命。」

  「我見他哭求讓我幫忙,又憶及祁家對元後的虧欠,且那孩子當時還只是嬰孩,便答應下來替他安頓了元後的孩子,讓他能夠如同富家翁一般好好生活。」

  「那孩子胎中虧損,身子一直不好,只娶妻後生下宇文崢後一年,便病逝了。」

  那時候沈鳳年已經入了六部,官居二品,算得上是位高權重,祁老爺子曾經一度擔心他會生出綺念。

  可見他娶妻生子後,只是將宇文崢和自己的孩子一起養在身邊,反倒是幫著當時還是皇子的明宣帝奪權,半絲都沒有報仇的想法,他便也聽之任之。

  可誰曾想一步錯,步步錯。

  等他察覺到沈鳳年和宇文崢野心,知曉自己助紂為虐之時,事情已經發展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

  祁文府聽著祁老爺子說著當年的事情,一時間也是有些分不清到底是誰對誰錯,他手中輕捻著桌角,問道:「那荊南的事情,你可知曉?」

  祁老爺子搖搖頭:「不知道。」

  「我這些年雖然一直都和沈鳳年有所往來,也曾幫著他做過一些小事,可是他很多事情都未曾告訴過我,與我之間也只是如同朋友來往,未曾讓我幫過他謀算皇位之事。」

  「甚至我都不知道,他居然讓宇文崢和他兒子共用一個身份掩人耳目。」

  「我一直都以為他將沈棠溪送去了沈家祖宅那邊,直到你們在荊南出事之後,而宇文崢起兵造反,我才知曉他們這些年所做之事。」

  祁文府雖然目不能視,可是他了解他父親的性情,也聽得出來祁老爺子提及沈鳳年時隱忍的憤怒。

  他也相信祁老爺子應該是沒有幫著沈鳳年的。

  否則有祁家幫忙,沈鳳年和宇文崢也不會這麼快落敗,甚至他和蘇阮最初回到京城之時,恐怕就已經被沈鳳年察覺,又何來後來宮變時以有心算無心,將沈鳳年和宇文崢一併擒獲之事。

  祁文府沉默了片刻才道:「這件事情以後別再提及了。」

  「子嶸……」

  祁老爺子看著祁文府,就見他側過臉去,微垂著眼帘低聲道,

  「您已經不在朝中,手中無權,也做不了任何事情。往後您就依舊做您的老爺子,鬥鬥雞,遛遛狗,和從前一樣逍遙自在。」

  「朝政之事,您也別再過問。」

  祁老爺子聽著祁文府的話後,低聲道:「可太子若是知曉……」

  祁文府說道:「我會去見太子,將您和元後以及沈鳳年的事情盡數告知,以這次勤王的功勞換取太子不再追究此事。」

  「您放心,我不會讓此事牽連大哥他們。」

  ……

  第524章 請罪

  宮變之後,太子忙的焦頭爛額,既要清理叛軍在各處捅下的簍子,又要收拾明宣帝留下的爛攤子,再加之朝中清理了一大批投效叛軍的亂臣。

  若不是有安陽王和瑞王幫著他處理,而四皇子和謝淵又替他看顧著軍中,稍稍替他分減了一些壓力,他怕是忙昏了頭也不見得能理清楚。

  聽著外頭人稟報,說是祁文府求見,等見到被周連攙扶著進來的祁文府時,太子神色驚訝,「祁大人?」

  祁文府跪下行禮:「微臣參見太子殿下。」

  「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

  太子早知道祁文府在荊南時受了重傷,更傷了眼睛失了明,他連忙放下摺子起身,一邊對著周連道,「還不趕緊扶著祁大人起身?」

  周連忙攙扶著祁文府起來,而太子已然走到跟前,親自扶著祁文府說道,「你又忘記了,孤早已經與你說過你我不必這般多禮。」

  「禮不可廢。」祁文府溫聲道。

  太子聞言皺了皺眉,扶著祁文府走到一旁坐下之後,這才說道:「祁大人,你與孤本就有半師之誼,而且這次若不是你拼著性命替孤周全,孤哪能安然坐於這宮中。」

  他已經知曉荊南時祁文府和蘇阮遭遇了什麼,他們二人一個傷了眼,一個幾乎斷了腿,可哪怕如此他們依舊到了安昌,說服賀泉出山領兵平叛,又冒著性命之危潛入京城,壓下了宮變之事。

  若非祁文府他們,宇文家的江山恐怕咋就落於那宇文崢手中,他這個太子殿下也早已經入了黃泉,又哪還有今日?

  太子說道:「你對孤,對整個皇室都有大恩,孤銘記於心。」

  祁文府聽著太子的話淺淺一笑:「殿下是個仁孝恩義之人。」

  周連奉茶過來之後,便退到了一旁,而太子伸手將茶盞放到了祁文府手邊,這才說道:「打從父皇去了皇莊養病之後,祁大人就一直不肯再入宮,就連朝中之事也推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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