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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衛守在身邊,沒有人會跟她說話,她也不會跟人說話。

  早先還是很不服氣,顧長箏氣焰囂張,沈嘉寧笑眯眯地過去,吩咐道,工作沒做完就不准睡覺。

  然後顧長箏就裝暈。

  「把她潑醒了,今天沒飯吃,事情沒做完,就頂著月亮繼續干,深夜天氣好,說不定能遇到螢火蟲噢。」沈嘉寧彎著月牙的眼眸,說完就轉身走了,臨了突然想到什麼,「但也有可能是什麼蛇啊老鼠啊蟑螂什麼的,我也不知道。」

  在經歷過長達幾天幾夜的勞力,又沒睡過覺、沒東西下肚的經歷,顧長箏終於頂不住暈過去了,暈過去也沒用,醒來也沒停,該做的一樣也不會少。

  後來就乖了,顧長箏一把年紀,迅速被她折磨得不成人形,但是卻越來越聽話,該幹什麼幹什麼,反而多賞賜好幾片肉。

  余華對顧長箏的改變有些吃驚,沈嘉寧對此卻並無詫異。

  人的存在最重要的就是吃飯和睡覺,用大量的勞動力去換取,以不睡覺來威脅,很容易就能麻痹人的大腦,尤其是因為反抗,百般疲勞的大腦卻被迫長時間清醒,人的思考能力會瞬間下降,長期的勞動力也會給她造成一定的精神壓迫,讓她清楚地認知到除了乖乖勞動,才有飯吃,才有覺睡。

  顧長箏是個硬骨頭,越折磨她越遂了她意,她一點都不怕,蕭逸就一條命,給不了她多少威脅,她是根本不會產生任何悔過之意。

  沈嘉寧覺得顧凜並不痛快。

  所以她便選了體罰勞動力,一個最簡單,最長久,能折磨人和心,消磨她意志力最好的方法。

  如果只是平常的顧長箏,可能勞動個一年半載才會被磨平戾氣,可是這個顧長箏前後被顧凜折磨了許久,加上蕭逸的事情,她基本已經脆弱到不行了。

  沈嘉寧不會就這麼停的,她的時間還很漫長,顧長箏與她都是同一個世紀過來的人,那麼她就用同一個世紀的懲罰施加在她身上。

  顧凜自然知道這些。

  起先只道是沈嘉寧性子軟,不想他太過暴戾,所以才這麼做的,後來又聽說了沈嘉寧花樣百出地折磨人,他想了想,大概是泄憤吧。

  他當然也不會管,沈嘉寧一個人在家無聊,折騰人要是能有樂趣,他樂見其成,何況那個人是顧長箏,就連顧長風過來問了幾句,也沒有多管。

  最後,常應來報顧長箏近日來的狀態時,他簡直無法相信也無法理解,那個高高在上,自以為是的老巫婆,怎麼可能甘於洗個衣服劈個柴,還得自己做飯,變成了每日能盼到一片肉就搖尾乞憐的女人?

  他生怕顧長箏在耍花招,所以他決定去看看,如果她對沈嘉寧有潛藏著的危險,他得讓這事情給停下來。

  結果卻出人意料。

  他這天特地繞到了地牢所在的院子,他知道顧長箏這個時辰十有八九在那裡砍柴。

  他也拿捏不准自己抱著什麼樣子的心情去的,被沈嘉寧這麼一鬧,他突然連等顧長箏懺悔的心思都沒有了,更多的是想看沈嘉寧折騰下的人最後都變成什麼樣子的。

  似乎很久以前有些腐爛的東西,不知不覺中,在慢慢癒合,漸漸消失。

  伏在心上,隨著秋風,一陣陣地吹散。

  顧凜沒有靠太近,只在她後面看著,那個女人的年紀因為這段時日的折騰,完全的顯現出來了,被曬得黑了不少,那張本來漂亮的臉終究還是染上了歲月的痕跡,已經不那麼像原來的顧長箏,也不那麼像顧凜了。

  他心情平靜,這個跟他血脈相連的女人,終於沒有再牽動他一絲心神了,沒有了憤怒,沒有了憎恨,平平淡淡就一曾經討厭的人。

  他在那裡看了一會,聽到了動靜,突然回了頭,果然不到片刻,腳步聲越發靠近了。

  沈嘉寧看到他怔了一下,似是沒料他也來了,笑了笑,「這麼巧。」

  顧凜把她手拉了過來挽在手臂中,盯著這個平坦的腹部,已經四個多月了,每次江硯都說正常,可是他怎麼就沒看到肚子有絲毫變化呢?

  「你過來是想圍觀我的傑作嗎?」沈嘉寧笑起來一臉純真的樣子,指了指顧長箏。

  顧凜每次看她這幅樣子就覺得心痒痒的,「嗯。」

  顧長箏知道沈嘉寧過來了,嚇得連忙甩了手上的斧頭,過來行了個北周的禮。

  顧凜因此有了機會細細打量了顧長箏,這個女人眼睛再也沒有以往那般明亮,也沒有了那種尖銳感,看著沈嘉寧的眼裡也沒有他以為的痛恨或者厭惡。

  她也抬頭看了看顧凜,錯愕了一下,眼睛泛起了複雜的神色,繼而就垂眸低下頭去了。

  沈嘉寧對她揮了揮手,「去吧,趕緊的。」

  顧長箏得到命令立刻慌忙地站起身子繼續了砍柴工作,如果沒砍完她就沒飯吃,晚上就得餓著,甚至不能睡覺,明天要到中午才可以吃上飯。

  「走吧,江硯說了你身體不好,要多臥床,怎麼還活蹦亂跳的。」顧凜沒想繼續待下去,攬著沈嘉寧就往外走了。

  每次回來都能看到沈嘉寧在府里各個角落瞎蹦躂,懷孕前分明是個懶散的人,能一整天躲房裡不出來,怎麼孕後就這麼能走動呢?

  「行了,你這話每回府一次我就聽一次,我都快起耳繭了。」沈嘉寧抱怨人的聲音軟糯糯的,沒有絲毫威脅力,倒多了幾分撒嬌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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