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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爺?”察覺他面色有異,她探手撫上他的臉。

  怎料,下一刻,湛子宸眉頭緊皺,只手揪緊了前襟,神情痛苦地彎下身。

  俞念潔連忙出手攙扶,急切地追問:“王爺可有喝下我送來的藥?”

  湛子宸不應聲,只是命令道:“扶我上榻。”

  俞念潔聽話照做,將他扶回榻上,欲起身時,冷不防地被他拉回去。

  “不准走。”他忍著撕裂般的痛,啞嗓低語。

  “王爺沒有乖乖喝藥,是不?”她難得板起臉孔,語氣嚴厲。

  只見那張蒼白的俊顏,浮現一絲極淡的彆扭,他惡狠狠地反瞪她,斥道:“那藥惡臭非常,根本難以下咽,你竟敢端來我面前,還要讓我喝下那教人作嘔的東西!”

  他都還沒跟她算帳呢!

  見他這般孩子氣,一改方才強吻她的野蠻霸道,她心中一軟,好氣又好笑。

  她忍住笑,一本正經的解釋道:“那是抵當湯,有活血化瘀的功效,喝了對王爺有好處的。”

  他不領情的回道:“我是來治病的,不是來這兒休養的。”

  是,他是來治病的,可問題來了,不論她怎麼看,只覺得他氣血凝滯,體內有陳年瘀傷,除此之外,並無明顯病症,教她如何治?

  再者,她畢竟只懂藥理,並非真正的醫者,若遇上棘手少見的怪疾,同樣束手無策。

  “王爺的病十分奇妙,不是一時半刻能治得好,要想治好根本,得先調養一段時日。”

  她輕輕掙脫他的掌,返回明間外廳,取來了涼透的抵當湯,坐在榻旁,舀了一匙餵近他嘴邊。

  孰料,湛子宸竟然閉緊薄唇,把臉扭開,不願乖乖配合。

  “王爺這是在跟我嘔氣嗎?”她只覺好笑,手中的調羹又挪近。

  峻眉一攢,他惱怒地瞪她一眼,終是張嘴含住了那口藥湯。

  氣味異臭的藥湯甫入喉,他立刻咒罵出聲:“這是什麼該死的藥!”

  “是能王爺快些好起來的藥。”她邊說邊喂,手沒閒下。

  他皺著俊顏,一口接一口,將她親手餵來的藥湯全數飲盡。

  餵完了藥,她抽出繡帕,為他擦拭嘴唇,動作做來甚是嫻熟自然。

  過去……她也是這麼伺候白辰的吧?

  念頭一起,湛子宸身上的傷疤,又是陣陣灼痛,似一簇簇的火苗在燒。

  見他面色痛苦,俞念潔伸手去掀他衣襟,欲探他身上的傷疤,霍地,他攫住了她的手。

  她抬眼,對上他陰晦的視線,不禁怔住。他怎麼……這般陰晴不定,莫怪會因暴躁而聞名元晉。

  “你對我,到底存什麼樣的心?”他寒嗓問道。

  “那麼,王爺對我,又存著什麼樣的心?”她反問。

  他擰眉,似怒,似痛,隨後放開了她的手,躺了下去,不再言語。

  “我總算明白,為何白辰會喜歡你。”

  俞念潔望著榻上那張俊美面龐,好幾次想伸手觸摸,可終究還是忍住了。

  湛子宸亦望著她,神情已不若先前痛苦,但那雙好看的峻眉依然緊攢。

  想及那個吻,他的心口竟有些刺痛,他不由得想笑,怕是“他”在作祟吧?

  “王爺是為了羞辱我,才碰我的嗎?”她淡淡問道。

  湛子宸未答。

  事實上,他自己也弄不清,何以方才會那般失控……是因為何知秀嗎?

  思及昨日在鎮上,何知秀一見到她便百般獻慇勤,雖是以姊弟相稱,眼中卻是不爭的愛慕,方才在廊上的拉拉扯扯亦是。

  一股妒意湧上心頭,湛子宸冷著臉命令道:“往後,我不許何知秀來妙心堂。”

  俞念潔聞言只覺好笑,他雖是王爺,可何知秀並未犯法,他這是拿哪條法來阻止何知秀上妙心堂?

  “我與何縣丞只有姊弟之情,除此之外,沒有其他。”

  湛子宸怒駁:“你是你,他是他,嘴長在別人身上,你就不怕眾人閒言閒語?”

  “那麼,我與王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王爺就不怕眾人閒言閒語?”

  他這分明是只准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理。

  湛子宸見她眸光盈盈,直接不諱,那語氣雖柔軟,實際上卻是在誘他吐真言,不由得佩服她的勇敢。

  他嘴角一揚,神態頗傲的道:“本王不怕,你也甭怕。”

  “憑什麼是王爺,我就不必害怕?”她問得越發深入。

  他也懶得再兜圈子,直截了當的說道:“我若離開妙心堂,你便隨我一起離開。”

  “既然這病一時半刻好不了,那麼,你便得跟著我,一路為我治病。”

  “王爺是在同我說笑嗎?”她微笑,面上不見一絲慌張。“倘若王爺這病一輩子都好不全,那我豈不是得一輩子跟著王爺?”

  “不錯,正是此意。”他態度囂張地說道。“既然你得跟著我,那就不必擔心閒言閒語。”

  “再怎麼說,我都是別人的妻,王爺這樣……豈不是敗壞自己的名聲?”

  湛子宸見她似有勸阻之意,以為她這是抗拒隨自己離開,心下一急,不假思索地脫口道:“難道,你不想知道白辰究竟去了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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