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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二夫人面無表情道:“我做什麼了?我是苛待了他們吃食,還是折騰要了他們的命?”

  老嬤嬤心想,你是沒苛待他們,沒折騰他們,可你由著側妃使事兒,暗裡跟在後頭掃尾,這是沒得說的。

  西屋又沒了聲兒。

  楚二夫人的視線落在前方的牌位上。

  寧夫人單名一個嫵字,娘家是蘄州傅氏,其母與楚二夫人的生母蘇家夫人是表姐妹。

  傅家做藥材生意,是蘄州有名的富商,日子也是過得相當不錯。

  可惜好景不長,當年洪水大災,時疫橫行,傅家夫妻不慎染了病,相繼離世,只余幼女傅嫵一人。

  也是因得如此,在寧家遭滅門之禍,寧家三姐弟沒有外家可依,會選擇上京避禍。

  傅家夫妻臨死前,將幼女託付給了蘇家,懇請其照料一二。

  楚二夫人冷笑,寧莞帶著弟妹上侯府來的情形,和她娘傅嫵昔日到蘇府來時,何其相似。

  都是表小姐上門,都要叫當家的夫人一聲表姑。

  當年她的兄長喜歡傅嫵,如今她的兒子也和傅嫵的女兒勾上牽連。

  這日子就像是一個輪迴,到頭來,就似打了一個圈兒。

  她兄長因傅嫵而死,她千防萬防,甚至費盡心思暗裡幫著華茵在生辰宴算計了溫言夏,拆了長庭和寧莞的事兒,結果到頭來,還是得到寧莞手上來求命。

  也真是諷刺。

  楚二夫人嗤笑,“說什麼寧家救了我蘇家滿門,她傅嫵在我蘇家待了十年,出嫁也是從我蘇家走的,勉強也算是半個娘家了,要曉得沒有我蘇家收留,她早不知道死蘄州的哪個骯髒地兒了。”

  但凡是個知恩知情的,碰見了事兒,誰不得搭把手,怎麼就欠她的了?

  “她就是個禍害,你看看,但凡沾上的,傅家,蘇家,寧家,哪一個討到了好處?”

  也就蘇家有個運道在,一門好好撐著,還沒死透。

  老嬤嬤也往前看了一眼,“傅小姐是命苦,但您這話誅心了,傅家當年留了不少東西,蘇家確給了個庇護之所,卻也說不得什麼天大恩情的。”

  楚二夫人怒而轉目,“奶娘你倒是一心偏著她說話!”

  “老奴說的是實話。”老嬤嬤面上皺紋深了幾許,“您是將當年公子的死,全全遷怒在傅小姐身上了,可誰都知道那是意外,連蘇夫人都未有責怪,您怎麼就想不開呢?”

  老嬤嬤衝著上方寧夫人的牌位磕了個頭,“到底還是太固執了。”

  楚二夫人心中發堵,緊緊繃著臉,“行了,別再說了。”

  她面頰蒼白,冷聲道:“我今日跪在這裡,可不是給傅嫵低頭的,也就是為我兒求個命,說那些無關緊要的做什麼。”

  老嬤嬤知她心性,當即閉了嘴,安靜下來,再不多言。

  芸枝空餘時候來看了一眼,見她們仍然跪在堂前,不禁輕撇了撇嘴。

  ……

  正安書院原院長落了罪,這處地方戶部回收,便空了下來。

  裡頭屋舍牆瓦還沒來得及拆除,都是好的,軒明院靜,青閣文窗,只需簡單做些修繕,便可來使用了。

  寧莞看了一圈,深覺不錯。

  郁蘭莘不想回相輝樓干待著,非要留下來監工摸閒。

  寧莞樂得當個甩手掌柜,自個兒回了皇城去,準備各需要的書籍。

  下午王大人為水風嵐與寧家滅門之事來了一趟,問說幾句以便寫個結案卷宗。

  寧莞隱去了水風嵐與北岐之間的牽連,至於旁的,自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末了她想起些事情,壓了壓書角,問道:“我記得她還有個女兒,名喚水一莟。”

  王大人坐在椅子,摸了摸短須,回道:“是養女,交到水一程手上了,不過還沒查清楚這裡頭和水家莊有沒有干係,就叫他們還暫時待在大理寺里。”

  寧莞得知了水一莟去處,便點點頭,不再多問這案件之事。

  王大人喝完了茶也不走,坐在一邊跟七葉瞪眼睛。

  這一人一貂好些日子沒見了,還真是有些想念。

  七葉偏過腦袋,翹著尾巴往一邊的冰盆兒里支了支,冰冰涼涼的,從尾巴尖兒瞬地躥了上來,登時舒服地蹬了兩下腿兒。

  呼呼,感覺自己又活過來了。

  王大人在旁看著,嘿嘿笑了幾聲,飛快身上順了一把毛,在它亮爪子齜牙的時候又立馬地收了回來。

  寧莞笑笑,“你可小心些,七葉最近有些挨不住熱,凶得很。”

  王大人應了一聲,轉頭說:“對了,再過個小半月就是明衷陛下萬壽,因地動之事十有八九不會大肆操辦,但這位在宮裡,禮還是要備著的。”

  他接著又問道:“寧大夫,你這打算送什麼?”

  寧莞早把這事拋腦後了,哪裡記得,轉了轉思緒,答道:“我可沒什麼東西,就準備一瓶回春露好了。”

  王大人:“你有數就成,我就給你提個醒兒。”

  說完這話,王大人便起身告辭,寧莞再待了會兒,抱著七葉回家。

  待她回到府里,芸枝便小跑著迎上來,附耳低語,“西屋裡的,半個時辰前暈倒了,在那邊擱了張椅子靠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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