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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頭突地一跳,慌亂錯開視線。
心道:也難怪有女生會為他要死要活,就沖他這張臉,也絕對有資格惑亂眾生啊。
只不過,這個惑亂了眾生的主,在扔下了那麼一句絕情話語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夏珊珊見狀,臉色煞白如紙,跳也不是,不跳也不是,就這麼傻傻地僵在了原地。
最終,男主角散場,這場大戲落下帷幕,女配不知是惜命,還是沒那個勇氣,跳樓的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
如果情景再倒回許沐與江彥初對視時的那一秒。
如果所有的愛情,都是由一秒的心動開始。
那麼,許沐與江彥初之間的愛情,早就乾柴烈火,一點即燃了。
但是很顯然,這樣的驚鴻一瞥過後,兩人並未有任何的交集。
不過,有緣之人,自會再見,不論以何種方式——
三個月後,兩人代表A大參加大學生辯論賽那天,便有了真正意義上的接觸。
“你好,我是江彥初。”
這是他對她說的第一句話——簡單而客套地寒暄。
她當時是怎麼回答的呢?
呵……現在想起來,她當時一定是被他那完全擊中她審美的俊逸外表給迷了心,才會婊里婊氣地來了句,“許沐,這將會是你一輩子都忘不掉的名字。”
他聞言,眸光微頓。
事實上,話剛出口,許沐便後悔了,為了挽尊,她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怎麼樣?你覺得就我剛剛那個迷之自信的氣場,能不能鎮住對方辯友?”
江彥初,“……”
這就是他們第一次面對面交流的開場白,充斥著弱智且無語的尬聊。
以至於不論過了多少年,許沐每每回想起來,都想將當時那個不爭氣的自己,給狠狠地扇上幾巴掌。
——
此刻,江彥初冷冽的氣息逼近,硬生生打斷了許沐的回憶,將她拉回了現實。
她眼睫微微顫動,落在他身上的視線,仍舊有些恍惚。
男人似乎有著十足的耐心,並不急於得到她的回答。一雙漆黑如墨的眸子,似笑非笑地睇著她。
她整理好思緒,深吸了口氣,告誡自己:總不能五年前和五年後,全都輸在了開場白上。
下一秒,她的臉上便堆起了職業性的假笑,“好久不見,江彥初。”
不刻意套近乎,也不顯冷淡,公關技巧滿分。
許沐對自己的表現顯然十分滿意。
只不過,對於她突如其來的寒暄,江彥初表現得略顯冷漠,只低低“嗯”了一聲,算作回應。
許沐,“……”
他的回答,讓許沐徹底意識到,江彥初果然還是那個五年前連人家為他跳樓,都能目不斜視,沒有半分憐憫,甚至催著人家早點跳的冷血男人。
見對方神色冷淡,顯然不想再與她多做交流的樣子,許沐也樂得自在,忙擺出了一副職業經紀人的工作模式,“江總要是沒什麼事的話,那……我就先走了。”
如果到現在,她還沒領悟到江氏集團如今的總裁就是江彥初,那她這個關盛娛樂金牌經紀人的頭銜,也算是白叫了。
只是,下一秒,江彥初竟是逕自鑽入了她的副駕駛,在她滿是不解的目光中,沉聲道,“不是要談合約嗎?我餓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許沐,“……”
五年不見,他怎麼就變成了無賴?
見她不回話,仍保持著一副被雷劈過的模樣,他催促道,“你是要在這裡做一尊雕像嗎?”
許沐,“……”
看著男人那意味不明的笑意,她無語地扒拉了下額間的碎發,拉開車門,發動車子,駛出了停車場。
途中,許沐始終目不斜視,一副“誰也不要打擾我專心開車”的生人勿近模樣。
江彥初見狀,唇邊扯出了一絲極淡的笑意。
以前,她每次生氣都喜歡這樣。
明明氣得牙痒痒,可就是不發作。一個人冷著臉,故意不理人,也拒絕和任何人溝通。
說白了,就是冷暴力。
好在,她的氣性來得快去得也快,一路抵達目的地,氣也就消了大半。
——
站在一頓飯至少五位數以上的皇家私人會所門口,許沐暗自琢磨:如果她想報銷,公司財務部批下來的可能性究竟有幾成。
還沒等她得出結論,旁邊的男人便身高腿長,先她一步,眼也不眨地推門進去了。
許沐,“……”
兩人入座後,江彥初還算紳士,直接將菜單遞給了她,讓她先點餐。
她擠出了一絲笑容,擺手道,“我早餐吃多了,現在還不餓,江總點吧。”
江彥初只是微抬眉眼,淡淡瞥了她一眼,垂眸開始一本正經地報起了菜名。
他每說一個菜名,她的心都跟著顫一下。
許沐默默數了數,足足三十多道菜!
得,這頓飯過後,她就要徹底宣告破產了。
這麼內心煎熬了許久,她終究是沒忍住,試探道,“江總,你確定我們兩個人……用得著點這麼多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