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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現在的克彥來講,為了與由紀子這位綺年玉貌的戀人攜手開拓未知的大地,性愛是無論如何都必須突破的障礙。沒有甜美果實的誘惑,就無法獲得永遠的保證。作為必須突破的瓶頸來講,那是他內心的使命感。他非常了解,使命感將會成為精神上的壓力,導致症狀的惡化。雖然明明知道會有這種結果,他卻也無計可施。

  “我想要你!”克彥性急地說道。眼前余勢狂在,應該能夠與對方達到性的結合。

  “哎呀!”北澤由紀子露出有點驚訝的表情,但雙頰緋紅地點頭說道:“我也想。”

  在這種情況下,她也明示了自己的需求,對克彥的心裡產生了正面的衝擊,也帶來了負面的壓力。

  雖然由紀子隨時都能夠回應克彥的要求,讓他覺得很高興。但曾經告訴他性愛不是問題的她竟然也有這種需求,更加重了他內心的壓力。

  總之,心理因素引起的不舉,結構相當敏感且複雜。一般的女性都會撂下一句話:“夠了!我無法再繼續和你交往了。”如果被女性奚落、責罵、輕蔑,那將是陷入絕望的境地,表示他已經沒有重振雄風的機會了。

  不!還有一個機會,就是突然改變態度,去鄙視那種不體諒男性靈敏之結構的女性。這樣一來,就會去除對她的畏懼,或想要使對方喜悅的使命感。而且除了內心的壓力之外,對被自己認為一無是處的女人,就不會因為心理因素而引起不舉。從這層意義上來講,“因為愛對方而不舉”也算是另一面的真理。

  2

  兩人直接前往旅館的房間。

  “您等一下,我先去洗個澡。”由紀子說道。

  克彥心想,要是這樣子,余勢就會消失,連忙說:“你可以不用洗澡,我現在就想要你。”

  “咦!你直接就要?”連一向柔順的由紀子也露出驚訝的神情。

  “是的,我沒有那種閒暇了。”

  “您那麼忙嗎?”由紀子誤會克彥這句話的意思,以為他真的很忙。在這個時候,要是被她拒絕,那余勢就會完全停止。女性有稍微拒絕的意思,就會讓余勢踩煞車。

  “拜託嘛!”克彥狀似糾纏的說道。就在這段期間,余勢已經逐漸消退。

  “您那麼需要我,我覺得非常高興!”說著,由紀子就在衣櫃的門後脫起衣服。

  “我想看你脫衣服的樣子。”克彥又提出要求。

  “不要嘛!人家會害臊。”由紀子扭動著身軀回答。

  “拜託嘛!我想看看年輕的女孩子裡面穿的是什麼?”

  “你真的想看,我也沒辦法。你看了之後,也沒有什麼用處啊?”

  “對我來講,那是一個很好的學習。有一個年老的作家,把現代的女孩子描述成裡面穿著無袖襯衣和襯褲的樣子,而鬧出天大的笑話,我不想蒙受這種恥辱。”

  “如果我對您有幫助,我樂意這麼做。可是,必須把燈調暗一點。”

  由紀子把燈光調暗,就在燈光底下,褪去了衣衫。鮮嫩而充實的肉體登時呈現在克彥面前。正如芭蕉在俳句所描述的境界“紅花此去誰堪憐”那樣,在如此姣美的肉體面前卻不覺得膽怯的男人,可以說是感覺非常遲純。

  感性越敏銳,在美艷的女體之前,越容易嘗到被拒絕的絕望感。不管本人有沒有察覺,完美化身的女性總會拒人於千里之外,讓男人無機可乘。放棄可望而不可及的女性,就是絕望所帶來的後果。

  由紀子全身赤裸地佇立在克彥面前,他覺得她的全身已塗上一層拒絕的意志。妖冶的秀髮,光滑柔嫩的肌膚,柔軟而令人不敢碰觸的曲線,有挑畔意味的堅挺乳房,令人遐思的結實腰身,和由各部分所構架而成的嬌美的女性胴體,讓他產生了若能褻瀆,恨不得馬上去褻瀆的心理。

  狡猾的余勢或惡劣的念頭等,在這股動人的力量之前都會被粉碎。克彥了解,就算一心想要征服她,也是徒勞而無功。他預料將會帶來比上次更悽慘的結果。

  “是我不好,讓你覺得害臊!趕快把衣服穿上吧!”克彥催促著袒裎相見的由紀子。

  “我到底做了什麼事惹老師生氣呢?”由紀子很擔心地問道。

  “沒這回事,是我惹你生氣。”

  “不會啊!我喜歡老師您。”

  “承蒙你這麼喜歡我,我實在不敢當。非常謝謝你讓我看到你那姣美的身軀。”

  “要是我對老師的作品有絲毫幫助,我就覺得很高興。”

  “我雖然是作家,卻找不出一句話,能夠表達我對你感激的心情。”

  “我們不是那種說或不說感謝的關係,如果硬是說感謝,就應該感謝我們倆的邂逅。雖然相見恨晚,但還不算太遲。”由紀子說道。

  克彥將“要是太遲的話,我就放棄!”這句話埋藏在心底。

  雙重悲劇

  1

  克彥與由紀子之間的精神友誼仍然持續著。雖然克彥需要的時候,由紀子隨時都會提供給他,克彥卻害怕這個“需要”。兩人的關係真的非常奇妙。由旁人的眼光來看,克彥是獨占一個貌美如花的情人,享盡齊人之福。而她也不理睬別人的眼光,一心一意地看著對方。

  看到他們倆的人,不會懷疑他們的“穩固”關係。由紀子的心牢牢地系在克彥身上。但不管精神上的結合多麼穩固,那種情人關係也不能算是很平穩地進行著。

  或許是男人的自以為是,在未與女性的肉體結合之前,都不願印下確認的戳記。

  克彥與由紀子認識已經兩個多月,其後在無法突破兩人關係的瓶頸之下,仍然維持著每個禮拜見一次面的約會。由紀子已經是大學四年級了,她就讀的大學分為上學期與下學期,每年從一月下旬到二月上旬,有個下學期的期末考,考完試之後到四月上旬就開始放春假。春假結束後,就進行上學期的課程。暑假則從七月中旬以後到九月上旬為止。由於過完暑假之後,馬上就要考試,所以暑假時也無法玩得太過火。

  一到了九月,學生們就忙著影印考試資料。十月二十日以後,有一個禮拜的文化節,學生們分成兩派,一派是精神百倍,積極地參加文化節活動,一派是對活動完全不理不睬。由紀子似乎是屬於後者。對已經進入成人世界的由紀子來講,燃起“青春熱情”的校園節日活動,或許讓她覺得很幼稚。

  由紀子和克彥的邂逅,是在二月上旬的大學結束後。從考試中解放出來的春假,比暑假讓女大學生們覺得更輕鬆愉快。這段時期,女大學生們流行和好朋友組團前往溫泉地旅行,要不然就是全心全意地打工賺錢。

  文學系的學生由於學分少,到國外留學的觀念非常濃厚。由於電視出現了“通宵可恥節目”,使得女大學生趨之若鶩,投入打工時間短,收入高的風月場所。這是將這類工作地點取綽號為“Cabaret(低級酒店)國文”,或“法文Canbaret Club(夜總會)”等的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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