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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論怎樣,無論我們對諾埃爾·多熱魯的所謂發明有什麼看法,無論我們對維克托里安·博格朗先生的理智和精神的平衡的看法是怎樣的,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我們應當應召去認識真理。要是像韋勒莫和他的同謀者那樣的兩個強有力的人為了偷盜這一科學的秘密而聯合起來,要是他們精明地執行了他們的陰謀,要是他們的成功超出一切希望,這肯定不是為了偷偷地享受他們這樣做的成果,對麼?

  要是他們拿了諾埃爾·多熱魯的原稿和補充原稿的化學公式,這肯定是為了從中取得諾埃爾·多熱魯所期待的利潤。要取得這些利潤,首先要探索到秘密。為了探索這樣的秘密,他們就得面向世界公開地行動。為此,不需要在法國的某個角落或其他地方去建立另一事業,不需要這樣,因為,無論如何,犯罪的招供將是同樣的。因此,只要光明正大地厚顏無恥地在圍地的梯形實驗室中進行即可,因為在那裡可以直接利用諾埃爾·多熱魯取得成功的最佳條件。

  我們的結論是,在一定時刻,有一個人將從黑暗中走出來。一個面孔會顯露出來。沒有完成的陰謀將繼續充分地展開和結束。在5月14日這決定的日子——離現在還有三個星期——我們將參加諾埃爾·多熱魯建立的梯形實驗室的開幕禮。這開幕典禮將在一個厲害人物的領導下進行,這人已經是、必將是秘密的主宰者,我們要承認……

  這論證具有嚴格的邏輯性。一個發明要是不得以利用,它就不會帶來利潤,正如一件偷來的珠寶不偷偷出售,銀錢不公開地流通一樣。

  在等待中日子過去了,沒有人從黑暗中走出來,兩個同謀者也沒有露出蹤跡。現在我們知道了,那個戴夾鼻眼鏡的韋勒莫先生從事各種職業。巴黎的工業界人士提供了他確切的體貌特徵,他曾為他們到外省去做生意。我們知道了他的許多事,但沒有一件可以逮捕他。

  對諾埃爾·多熱魯的文件的整理之事也沒有取得一點進展。在這些文件里只找到一個用蠟封好的信封,上面沒寫地址。信打開後其內容使我不停地驚訝。這是諾埃爾·多熱魯五年前寫下的遺囑,他把我選為他寓所的遺產繼承人,而贈與他的教女貝朗熱爾·馬西涅克的是圍地的地盤以及圍地中所有的東西。

  除了那些沒有什麼重要性的文件外,叔叔在他生前的最後一批信件中的一封里向我表達了一些相反的意圖,我們還收集到一些與那著名秘密無關的不重要的筆記。因此,我們在紛壇的推測中迷失了方向,只能在黑暗中遊蕩。對這黑暗,那些被請來檢查銀幕的宣過誓的化學家們也無能為力。那牆壁沒有顯現特別之處,那覆蓋在牆上的石灰層也沒有塗上那種特別的塗料,而這種塗料的化學公式正是構成諾埃爾·多熱魯的秘密之所在。

  這些塗料沒有塗在我曾看見三隻眼睛幾何形象出現的墓地的古老小教堂的牆壁上麼?的確,我們在從那個地點取得的石灰塊的表面上看到了不少東西,但用這些東西,我們無法讓一種能夠帶來一點幻象的物質產生。顯然是缺少有效的公式,無可置疑,也缺少了重要的成分,雨水或陽光已使它消失了。

  到了四月底,人們再沒有理由相信那將發生突變的預言了。公眾的好奇心由於每次的失望而有增無減,每天都在期待中過去。諾埃爾·多熱魯的圍地變成朝聖巡禮的地方。很多汽車和小轎車紛紛到來。大家在關閉的鐵柵欄門前擠著。大家都想看那牆壁。我甚至接到向我建議用我認為合適的價錢收購圍地的信件。

  一天早上,年老的瓦朗蒂納把一個男人帶進客廳里,據他說是為重要的事而來的。我看到一個頭髮幾近灰白的中等身材的人,他的臉孔本就寬而短,此時由於蓬亂的頰髯和持久的微笑而顯得更寬了。他那磨損了的衣服和穿舊了的鞋子顯出他不怎麼富有,但他立即表示出他是一個不在乎金錢的人。

  “我有巨大的資本作後台,”甚至在對我說出他的名字前他就神氣、愉快地對我肯定地說,“我的計劃已定好,現在只剩下我們同意了。”

  “同意什麼?”我問。

  “就是我剛向您建議的生意。”

  我冷淡地回答:

  “先生,我很抱歉,我不做生意。”

  “可惜!”他大聲說,越來越高興,嘴巴越來越張大。“可惜!我會高興和您合夥的。那我只好單獨使用我對圍地的權利,當然不會超越這權利的。”

  “您對圍地的權利?”我對這種保證感到驚愕。

  “我的天,當然是,”他一邊大笑一邊說,“就是這句話。”

  “我不理解。”

  “的確,這句話不大清楚。是這樣!您想想看……您會理解的……您想想看,我繼承了諾埃爾·多熱魯的遺產。”

  我開始不耐煩了,我嚴厲地反駁他。

  “先生,別再開玩笑了。諾埃爾·多熱魯除我之外,沒有別的親屬。”

  “我並不是以親屬的身份繼承的。”

  “那麼是以什麼身份?”

  “以繼承人的身份,就是這樣……合法的繼承人,由諾埃爾·多熱魯提名指定的,因此是受到法典、法律、許許多多的權力保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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