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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原剛來到安王府門口,便看見昨日的道士在街口盤桓著,手中拿著一壺酒,張望著王府,胡原原不準備搭理道士,不防道士卻又叫住了他:“那位公子,我有一事想告知你,不知你可願一聽?”

  胡原瞥了道士一眼,蔑聲道:“不願,不想。”轉頭踏步要走,道士仰頭喝下一口酒,狂笑道:“死期將近卻還不知真是可悲,整天與妖為伍,人世墮落啊。”

  胡原冷哼一聲,留下道士自己一人在身後發著癲狂。

  “真是晦氣啊。”一進門,胡原便抱怨道。

  李瑑正教靈且寫字,聽到胡原聲音,問道:“怎麼了?什麼人招你了?”

  胡原拿起一杯茶灌下肚澆滅火氣,語氣不悅道:“昨日遇見一個道士說我妖氣環身,今天又碰到那個道士了,竟然說我死期將近,還說我與妖為伍,真是躲不過的晦氣。”

  靈且聞言手一抖,筆下一滑,一道黑墨在紙上劃出,李瑑握住靈且的手,安慰性的握了握又放開,抬頭看著滿面不忿的胡原,輕聲問道:“那道士在哪裡,你又是怎麼碰上的?”

  胡原說道:“昨天是在街市上,剛出門沒多久就碰上了,壞了我一天的心情,今天就在你府外,你說這道士是不是陰魂不散,纏著我了麼?”

  “是嗎?這道士還真是令人心生厭惡呢。”

  胡原看著兩人,李瑑神色無波,靈且表情卻不安,問道:“靈且,怎麼臉色不好?聽說你要回家了,你家在哪?”

  靈且搖了搖頭:“我沒事,可能是要回家了比較高興晚上睡不著臉色才不好吧。”

  胡原感慨道:“沒想到你還沒待多久就要回家了,我還沒和你逛遍京城呢,下回你來京城一定要和我說,我帶你去京城最有名的地方玩,還有花時節,你還沒見過吧?到時候,我帶你去……”

  李瑑聽到胡原要帶靈且去花時節,攔住了胡原的話頭:“胡丞相可是還指望著你考取功名,位極人臣呢,你這麼遊玩人間胡丞相要是知道了,不打斷你的腿將你鎖在書房日日讀遍五經四書怎會心安。”

  靈且見李瑑聽到花時節臉色嚴肅,想要一問花時節是為何節的話也留在了口中,只是笑道:“那你等我下次再來京城的時候再請我吧,到時候一定會通知你的。”

  胡原聞言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誇張道:“沒想到靈且竟然對我這麼溫和,我都不習慣不懟我的靈且了。”

  靈且臉上的笑容漸漸凍結,看著裝腔作勢討打的胡原,又笑道:“盛情難卻啊,你對我如此情深到時候若是不讓你費心費力費金銀又怎麼好過意得去呢。”

  李瑑嚴肅的臉上也露出笑意,胡原見狀哀嚎道:“你們啊,就知道坑我,枉我一片痴心深情終究是錯付了。”

  “得了,這裡不是戲台,別在這裡唱戲,若是想唱,暢音玲瓏閣里的戲台子等著丞相公子親身亮相呢。”一盆冷水澆下,胡原表情更加哀怨。

  正鬧著,門外吳寅卻來稟道:“王爺,門外有個道士要見王爺一面,說是有要事與王爺相商。”

  三人愣住,胡原想到這一定就是今日在門口見到的道士,出聲道:“這估計就是我和你們說的那個晦氣的道士,沒想到招搖撞騙到了王府了,你可別見,我看那道士不像是捉妖的,倒像是誆人的。”

  李瑑心下兀自轉著,順著胡原的話說道:“你聽到胡公子說的了,那道士就驅了吧,別再讓他靠近府門口。”

  卻說道士聽到吳寅傳達的李瑑的話,不僅不氣,反而笑道:“我就知道,這妖怪倒是有幾分蠱惑人心的本事。”

  吳寅看道士如此說,一時好奇問道:“道長為何這麼說?”

  道士喝下一口酒,慢慢說道:“真是因為你府上王爺受妖怪蠱惑才會不願見我,若是未受蠱惑,又怎麼拒我於門外呢?”

  “道長多心了,我家王爺一向不信這些鬼神之說,道長貿然求見,王爺不見也是常理。”

  道士捋了一把鬍鬚,輕聲疑道:“真的嗎?且不說是否是我多心,你先回答我幾個問題。”

  “這……”

  “不是什麼大問題,你且先聽著再看看能不能回答。”

  “那好吧。”吳寅心中好奇卻又為難。

  “你家王爺是否新認識一個人,與之同食同寢,來往出入皆與之同行?”

  “是,但是……”

  “下一個,”不待吳寅說完,道士又問道,“你家王爺現今是不是身形枯槁,平日感到力竭易困?”

  “這個沒有,王爺一如以前,無任何消形之狀。”

  道士的手一顫,眼神中閃現質疑:“不可能啊。”

  “怎麼不可能,難道我家王爺身健體康還是不對了嗎?”吳寅不滿道,心中也對道士產生了懷疑,扭頭要走。

  道士拉住他的衣袖又道:“那你府上新住進了那人什麼模樣,是否妖艷以色侍人,狐媚盡顯?”

  吳寅一把甩開道士的手,氣道:“你這道士滿口胡說,我就不該和你在這裡多說的,靈公子相貌清秀靈氣,你卻說他妖媚以色侍人,我看你這道士是捉妖捉到鬼迷心竅,人妖不分了。”

  道士看著吳寅氣沖沖地離開,呆立住,呢喃自語道:“不可能啊,這屋子妖氣衝天,不可能沒有妖怪啊。”旁邊的侍衛見道士仍然站在那裡,走過來將他推到了一旁,道士也就任由侍衛動作,自言自語似陷入自己的痴狂世界中。

  第30章 生死劫(七)

  侍衛將道士趕離了王府門口,道士自言自語地離開了,在他身後,一道虛影靜靜跟著他。

  到了一處荒廢的道觀,道士進去將身上的包袱謝了下來,從包袱中拿出了一沓符紙,硃砂等物,虛影看著道士拿起筆,在指尖劃出一道血痕,捏著手指將血滴入硃砂中,眼見著硃砂與血相容,道士手上的筆蘸了硃砂開始在符紙上滑動,頃刻間,一沓符紙畫完,一滴汗也從道士額上滑落。

  虛影看見符紙畫成,盯著符紙眼睛無法轉動,恍惚間眼前突然出現一片大火,白日見到的少年在火中被縛住,眼睜睜看著火舌吞沒自己。疼痛來得突然,虛影看著火中的少年,身影漸漸與自己重合。

  “砰”地一聲,驚醒了恍惚的虛影,突來的風使得道觀的門合了起來。

  虛影醒悟過來,身邊既沒有熊熊火焰也沒有繩索捆縛,但是火燒的痛苦卻殘留在身體上。

  畫完符紙的道士似乎已經精疲力盡,躺在地上閉著雙眼,聽到風聲也沒有動作,虛影試探地伸過手去拿符紙,符紙卻從他的手上穿過,再試一次還是一樣接觸不到,虛影苦笑一聲,放棄了繼續待在這裡,走上了回王府的路。

  天慢慢黑下來,虛影卻還在路上遊蕩著,前面是一家麵攤,攤子上幾個人正在扯著閒話,虛影本欲離開,卻在聽到他們說的話後失去了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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