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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瑑細細地看著靈且的動作,點頭表示記下了,可是自己動筆的時候卻怎麼寫也寫不好,不是寫的太粗,就是太細。
靈且伸手握住他的手,身體覆在他的上方,一點一點的順著筆畫的方向移動著,李瑑屏住了呼吸,腦子裡是一片空白,眼睛直直地盯著靈且握著自己的手。
靈且放開手的時候,李瑑感到一陣失落,他本能地想和靈且儘可能的親近些。
“先生,是這麼寫嗎?”李瑑主動拿好筆擺好姿勢問道。
靈且伸出手,掰開靈且的手指,糾正著李瑑錯誤的姿勢:“不對,拿筆的姿勢應該是這樣的。這樣……”
“先生……”
“嗯?”
“您能握著我的手帶著我寫嗎?我自己寫的時候總是控制不好力道。”李瑑苦惱地說。
靈且聞言握住他的手,一筆一划的起來,李瑑感受著靈且手心的溫度,臉上飛起了紅雲,他悄悄地抬起頭,看見的是靈且的修長的脖子和線條柔和的側臉。
察覺到李瑑走神,靈且握緊了李瑑的手,柔聲道:“看著筆,這裡應該這麼寫。”靈且的呼出的氣打在李瑑的耳朵上,熱氣熏紅了李瑑的耳朵。
李瑑趕緊低下頭,裝作認真的看著手裡的筆,心思卻飛到了千里之外。
靈且看到李瑑的耳朵發紅,悄悄地拉開了一些距離,只伸出手指點李瑑,李瑑的頭略微低了些,神情有些失落。
“可能是我離你太近了,容易熱,而且這樣你會放鬆些。”靈且微笑著說道。
李瑑抬起頭,看著靈且,笑著點了點頭。
陽光從窗外照進來,風輕輕吹起窗口的薄紗,陸離在榻上慵懶地伸了個懶腰。門口,春香和夏荷正坐在台階上討論著是戴記的胭脂好用還是謝記的花粉更香。
王高再一次從夢中驚醒,夢裡的女子消失地一次比一次突然,王高一次又一次地承受分離的痛苦。
他起身走到桌前想倒一杯水,卻發現桌上擺著一條絲質絹帕。王高將絹帕拿起,細細地端詳著,後他又伸手從枕頭邊摸出一條絲質絹帕,一模一樣的質地,一模一樣的花紋,王高看著兩條相同的絹帕,心中升起了疑惑。
鄭義看著再一次發呆的王高,拍醒了他:“老王,你怎麼了,這一個月來,我看見你的時候你都在發呆,是家裡出什麼事了還是上次受的傷沒有好?”
王高一驚,轉瞬笑道:“沒事,就是最近睡得不是很好,白天精神跟不上。”
“不是,你要是有什麼事,你跟兄弟說,兄弟肯定幫你,你自己一個人憋出事可不是好事。”
“沒事沒事,你想多了,真的沒事,就是沒休息好。”王高笑道。
鄭義看著王高的樣子,有些懷疑:“你真沒事吧,你要是有事可一定要說啊。”
王高擺了擺手:“真沒事!”
“好吧,那我先帶他們出去了,你要是有事就先回去吧,最近衙門裡也沒有什麼事。”
“嗯。”
王高看著鄭義帶著幾個捕快出了門,直接把手上的刀放在了地上,坐在了門口的台階上,仰頭看著天上的流雲。
鄭義帶著兩個小捕快在外面巡邏,趙成湊到鄭義身後八卦地說道:“老大,我覺得咱們府衙喜事近了。”
“什麼喜事?”鄭義莫名其妙地看著趙成。
另一個小捕快錢旭湊上來說道:“王捕頭的喜事啊!”
“他有什麼喜事?”
趙成搓了搓雙手,笑道:“老大,你不知道吧,王捕頭有心上人了,這段時間估計心思估計都花在他的心上人身上了,當值的時候不發呆才怪。”
鄭義眨了眨眼睛,想了想,又低聲問道:“那你們倆怎麼知道的?”
錢旭“哈哈”笑了兩聲,說道:“老大,一看你就沒注意,平時沒人的時候,王捕頭都會拿出一塊絲質的手絹在那裡細細地看,那神情,那眼神,絕對是心上人的物件沒得跑。”
“都說了沒人的時候,那你們又是怎麼看到他拿出手絹看的?”
趙成和錢旭支支吾吾道:“就……不經意……就看到了。”
鄭義板起臉:“你們當值的時候開小差,嗯?”
趙成和錢旭對視一眼,立馬收起嘻嘻哈哈的臉,嚴肅道:“老大,我們馬上去巡邏!”拿著刀並排向前走去,步履整齊。
鄭義在後面回想著兩人說的,結合王高最近的表現突然覺得兩人的話也不是那麼沒有道理。
秋風起,一切開始有了蕭瑟之感。就連月光也比春夏時冷了幾分。
李瑑睡熟後,陸離跳到床邊,趴在靈且的胳膊上,閉上了眼睛。等靈且結束慣常的工作後,陸離看著有些面露疲色的靈且擔憂地問道:“你沒事吧?最近每次幫他調理完身體臉色就不是很好。”
靈且疲倦地搖搖頭,合上了眼睛。陸離看著靈且明顯不濟的精神,沒再說話,只看著李瑑,眼神複雜。
太陽初升,吳光照例穿好衣服打開門,這次卻吃了一驚,門口窩著一個少年,衣著完整,面貌俊秀,看起來也沒有傷痕。
吳光看著床上的少年,心裡默念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由於剛才受到莫名情緒的鼓動,吳光將少年抱進了屋,放到了床上,然而就算這樣了,少年還是沒有醒。看著熟睡的少年,吳光朝少年的臉伸出了手,下一秒吳光用雙手捂住了臉,為自己再次受到莫名情緒的鼓動而伸出手而感到羞恥。
這種莫名的情緒吳光稱之為“色迷心竅”,“然而要知道好看的人通常都是很會騙人的。”吳光心想,“那些妖精不也是變出美麗的皮相去迷惑書生麼,師父也說了,出門在外,一定要防備長得好看的人。”
吳光正胡思亂想著,床上的少年醒了。
靈昧看了看四周,發現自己並不是在山洞裡,而是在小木屋裡,而當靈昧看到吳光的時候後,靈昧發出了直衝雲霄的尖叫聲:“啊!”
吳光被靈昧的叫聲嚇到了,跟在後面叫起來:“啊!”兩人的叫聲此起彼伏,倒像是在較勁一般。
吳光終於鎮定下來,顫抖著伸出手捂住了靈昧的嘴巴,問道:“你叫什麼?”
靈昧愣住了,顫顫嗦嗦地答道:“我叫靈昧。”
“嗯?”
“嗯?”
兩人你望著我,我望著你,靈昧又張開了嘴巴,準備尖叫,吳光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靈昧瞪著大眼睛看著吳光,“啪嗒”,一對狐耳從頭上冒了出來,又是一聲“啪嗒”,一條尾巴從身後鑽了出來。
吳光呆愣愣地伸出一隻手在狐耳上捏了捏:“軟的,真狐狸耳朵。”
“啊!”這回輪到吳光尖叫了,靈昧伸出手捂住了耳朵,看著靈昧從自己身邊一下子躥到了門邊。
吳光指著靈昧結結巴巴地開了口:“你……你……你是狐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