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頁
☆、第十三章 落紅無情 (3390字)
“好久不見!”紫宸桌上的油燈之火冒起有半人之高 ，火光之中出現了春熙國大巫的臉。紅潤溫和的臉隨 著火光的跳躍扭曲而顯得怪異猙獰：“紫宸兄弟還是 這麼的風光霽月啊。”紫宸端起陶杯喝了口茶：“謬 贊謬讚，不過巫咸兄還是這麼的卑鄙無恥。”巫咸神 色依然和悅，似乎毫不在意：“紫宸兄弟，蘭綺可是 很想你啊。”紫宸劍眉一揚：“蘭綺與我毫無瓜葛。 在下已隱居避世，巫咸兄何必要苦苦相逼?”巫咸道 ：“紫宸兄弟與我聯手可以為春熙創不世之霸業，紫 宸兄弟以為如何。”紫宸說道：“芸芸眾生有人喜食 肉，有人尚茹素。茹素者不與食肉者居，並不是因為 厭憎。而是因為吃不到一塊。”“紫宸兄弟的意思是 說，道不同不相為謀?”紫宸道：“巫咸兄很早知道 在下的志向，在下只想隱居避世，與世無爭。巫咸兄 不必有猜忌之心。”巫咸陰森森的看著紫宸：“紫宸 兄弟可聽過這句話‘樹欲靜而風不止?’”紫宸笑答 道：“若是樹非要靜呢?”“等到大風起時飛沙走石 ，將樹連根掘起，恐怕就後悔莫及了。”巫咸影像從 火光中消失。紫宸嘆了一口氣，吹熄了燈火。他思慮 再三，朗聲喚道：“修遠，蕙雪。”
“師父，您說什麼?”紫宸說道：“我再說一次 ，你帶著蕙雪去找你余師兄，永遠不要回郁水之南。 ”蕙雪看著紫宸道：“為什麼?”“為師將自己所學 悉數傳授給你們，你們如今已經出師了。”蕙雪起身 正坐：“師父，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紫宸聲音 清冷：“師命如山，你們明日就給我離開此地。違令 者逐出師門!”
“師父!”陸修遠驚異的看著紫宸，蕙雪神色變 幻不定。最後她拉著陸修遠的衣袖：“既然師父這樣 說了，我們明天就走。”紫宸對於蕙雪這樣聽話有些 驚訝，他看了一眼蕙雪，蕙雪低下頭施了一禮：“師 父保重!”蕙雪轉身同陸修遠離去。
第二天，陸修遠同蕙雪說道：“我們向師父辭行 吧!”蕙雪神色冰冷的說道：“不用，我們去找余師 兄吧。”不由分說的將陸修遠拉進了樹林，一路上蕙 雪只是不語。陸修遠對師妹的態度感覺到奇怪，陸修 遠拉住蕙雪的手。蕙雪的手很冰冷，陸修遠從地上抓 起一把土向北一撒，二人的身影便消失了。
“疾如風，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動如山，難 知如陰，動如雷震。”紫宸用蛇篆在竹簡上寫下這幾 句話。寫完紫宸將筆擱置在一旁：“出來吧!我就知 道你沒有走。”蕙雪將帘子一掀款款走了進來。“‘ 風歸雲湮’用的不錯，我在這裡布下了土之結界居然 沒有覺察到你的存在。”紫宸一點也不驚訝，他似在 欣賞剛剛完成的書法，看也不看蕙雪。“師父，您過 獎了。”蕙雪走上前來，席地而坐。“您從來都沒有 將我當過徒兒對嗎?”“為什麼這麼說?”紫宸抬眼 看著蕙雪。“您傳授給我水系和雷系的法術，卻教給 余師兄火系和土系的法術。您想讓他來克制我的吧! ”紫宸沒有否認許久才說道：“我很後悔將木系的法 術教給陸修遠。”蕙雪驚怒交織，她想要扯下脖子上 掛著的玉玦，然而雪白脖子被勒出了絲絲血印，但是 紅繩卻沒有斷裂。“紫宸，你想用這個克制我殺人的 欲望吧。”
“是的。”
“師父，您給我玉玦的前一天晚上你想殺我。可 是你沒有下去手，我想問一下這是為什麼?”
“為了避免你為禍蒼生。而且……”紫宸看著蕙 雪：“你第一天來到這裡的時候，我就占卜到你身為 殺星的宿命。在你吸取月華的時候我就想殺你了。” 看著蕙雪消失許久的敵意再次浮現出來，她的眼中隱 約閃爍著淚光。無視蕙雪受傷的眼神紫宸接著說道： “後來，你對應得那顆殺星毀滅了。我以為是我的占 卜出了問題。所以我沒有殺你，而是將你留在身邊。 教給你禮儀人倫，教你如何以慈愛之心對待蒼生。可 惜，我的努力白費了。你身上的殺氣一點都沒有消散 ，反而一直積壓在心底。”紫宸的目光中有殺伐之氣 。“可惜，你還是放過了我。”蕙雪忽然莞爾一笑： “其實只要師父你的一句話，就算是只螞蟻我也不會 踩死。你又何必這樣顧慮重重呢?”紫宸的眼中閃過 一絲驚異，蕙雪接著說道：“師父，不紫宸，我喜歡 你。”紫宸一時間反應不過來，蕙雪的眼睛像美麗的 寶石一樣閃閃發亮“我將以一個普通女子的身份來喜 歡你，我們之間以後也許不只有師徒之情而且還有最 純粹的男女之情。”蕙雪漆黑的眼睛裡面跳躍著炙熱 的火焰，她終於毫不掩飾眼中的愛意，“一直以來我 都隱藏著這種感情，我的心裏面好苦。今天我再也不 要忍受這種痛苦，我終於可以說出來了。”紫宸如五 雷轟頂，他難以置信的看著蕙雪：“你瘋了，收回你 剛才說的話。我就當沒有聽見過。”紫宸撫著書卷的 手指微微顫抖。
蕙雪從懷中拿出一把匕首，倒轉了向紫宸遞了過 去：“師父，如果您認為蕙雪將來為禍蒼生，那麼就 請師父將蕙雪的心臟剜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