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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晟睿所策劃的起義失敗,楚老爺花了大價錢打 通關係帶著一家人乘船南下。楚晟睿終究沒有明白美 人的心思,而關盼盼那美麗的心情如曇花般盛開又轉 而凋謝。

  ☆、第四十二章 胭脂血(3) (1526字)

  清政府終究是被推翻了,然而境況卻並沒有好過多少 。關盼盼依然是青雲閣的花魁。只不過關盼盼臉上的 妝粉卻是越來越濃,歲月催人老。老鴇也在催著關盼 盼快些尋一個好主顧。“女兒呀,我看這個南京的金 老闆不錯。”老鴇看著關盼盼“若不是上次金老闆幫 忙,你少不得要吃牢獄之苦。”關盼盼心不在焉的翻 著書頁,淡淡道:“誰稀罕他幫忙。”老鴇微微一愣 ,然後冷言冷語道:“我說我的大小姐呦,你不是還 惦記那個楚晟睿吧。那傢伙真是個瘟神,要不是我青 雲閣的人脈。你以為你還能毫髮無傷的坐在這麼?我 看你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我這是為你好,你跨過今 年都快二十八啦。再不嫁你想等到人老珠黃的被賣到 下等堂子裡讓人作踐嗎。關盼盼吐了一口氣,用手指 絞著扇柄上的流蘇:“那也要人家願意才行啊!”老 鴇眉開眼笑:“那我可要恭喜姑娘了,我可等著喝姑 娘的茶呢!”老大嫁作商人婦,其實這個結局對自己 來說也算不錯了吧!

  南京做皮貨生意的金老闆,最後抱得美人歸。這 個消息喧囂了一陣也就銷聲匿跡了。金老闆帶著關盼 盼來到南京的老宅子,看著卸了妝的關盼盼。金老闆 有些泄氣,美則美矣。可惜面容已經被歲月侵蝕了。 兩千現大洋自己可以買多少年輕女子啊。“老爺,失 望了麼?”關盼盼微微笑了笑。“哪裡的話。”金老 板呵呵笑道:“你永遠是最漂亮的。”

  “老太太喝茶。”鶴髮老婦接過茶細細端詳著, 然後陰陽怪氣的說道:“兩千現大洋就買來這麼個貨 色?”老太太身後的婢女輕笑起來,“咚咚!”老太 太用拐杖敲了敲地板:“沒規矩,趕明兒讓新奶奶好 好教教你們規矩。”關盼盼神色自若,金老闆倒是很 尷尬。“大奶奶喝茶。”關盼盼向大太太行禮奉茶, 大太太接過茶喝了一口:“進了金家的門就是自家姐 妹了。要守規矩給金家開枝散葉!”說完將早就準備 好的紅包遞了過去。“謝大奶奶!”關盼盼成了金家 的二姨太,“不過是從一個籠子到了另一個籠子罷了 。”她這樣對荷生說。說實話,金老闆對關盼盼確實 不錯。衣食供給絲毫不差。關盼盼第二年生下一個男 孩倒也讓老太太的臉上有了些許喜色,偶爾對關盼盼 說話倒也是和氣。大太太端莊有禮,也不怎麼為難她 。如果不出什麼意外的話這樣的生活對於關盼盼倒也 是一個安樂美滿的結局。但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關 盼盼雖然美貌不如以往那樣鮮亮。但是名聲在外,這 在亂世之中則是匹夫的連城碧玉。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去了南洋的楚家也漸漸在馬 來西亞站住了腳。楚老爺投奔了早年在這裡闖蕩的兄 弟,拿著錢在馬來西亞做生意倒也顧得一家老小安然 無憂。只是楚晟睿這個孩子太不讓他省心了。楚晟睿 被父親禁足在家裡,一天閒來無事。便給蘭花換盆, 當他將蘭花移植到別的花盆中時發現原來的盆中有張 硬紙片,他用毛巾擦掉紙片上的泥土。赫然發現這是 一張照片,照片上的姑娘身穿月白衣裙,笑容清新自 然像一朵雨後的白薔薇。“孟心蘭。”楚晟睿念著照 片上面的字,他仔細的端詳了照片:“關盼盼。”他 隱隱的猜到了什麼,這時楚老爺打開房門走了進來, 楚晟睿忙將照片進褲兜。“你看看你像什麼樣子?” 楚老爺拿著拐杖顫巍巍的指著楚晟睿:“真不該把你 送去留洋,你看看你捅了多大的婁子?要不是爹腆著 老臉求爺爺告奶奶,你早沒命了!”楚老爺順了順氣 ,“明天你就到中藥鋪子裡跟我學習打理生意。”“ 爹,我想回去。”楚晟睿看著楚老爺,卻忽然發現楚 老爺無力的跌坐在椅子上,“爹,你怎麼了?”楚晟 睿倒了一杯茶給楚老爺,楚老爺嘆了口氣:“晟睿啊 ,你看看爹今年已經七十啦,已經是一腳踏進棺材的 人啦。我只有你一個兒子,你妹妹還小。若是我沒了 的話誰來照顧你娘和你的妹妹呢。聽爹一回勸,不要 再做那些事了。安安分分的做生意養家才是正道。” 看著父親愈加蒼老的容顏,楚晟睿忽然感到無地自容 。“爹,我明天就去店裡。”

  ☆、第四十三章 胭脂血(4) (3271字)

  淑嫻為鳳羽沏了一壺香片,溫暖清香的茶水讓鳳羽略 微蒼白的臉上有了一絲絲血色。“那麼你為什麼會有 一個類似人的身體。”淑嫻小口小口啜飲著茶水。鳳 羽想了一會便道:“草木植物妖怪修成人形最為困難 ,當時我只是一株略有靈性的蘭草。被人從山中挖出 後就被輾轉賣到關盼盼那裡。”說道這裡鳳羽唇角微 彎,“關盼盼那時無聊的時候,將所有心事都傾訴於 我。當一個人將所有的感情傾訴給有靈性的東西時, 不管是花草還是山石,那麼她們之間就有了某種聯繫 。說來好笑,當時我本想將最美麗的花盛開給關盼盼 看。可是她卻將我送與了楚晟睿。那是一個秋日的夜 里……”

  白家的三小姐纏綿病榻也有些時日了,然而吃盡 了馬來西亞上華人圈子中所有郎中的藥卻無絲毫的起 色。白家上下只能看著白家最小的女兒如秋日花事已 盡的植物一般慢慢的在秋風中枯萎。白家老爺不得不 備了棺木,棺材送到白家的時候白家上下哭聲一片。 白夫人幾近哭得死了過去。已出嫁的白家大小姐也趕 了回來,她強忍著淚將母親送進內室:“兒去看看妹 妹。”白家大小姐素絹穿著素色的衣裙,如同所有出 嫁的婦人一般挽著髮髻,耳朵上帶的石榴石的墜子隨 著步履輕輕晃動。來到妹妹的閨房,隨身的婢女上前 輕輕的推開了鑲著玻璃的雕花木門。撲鼻而來的是積 年的中藥味道,自從妹子病了之後。為了三小姐服藥 方便,便將藥爐索性挪到了三小姐的閨閣之內。房內 的光線晦暗不明。白素娟走到妹妹的窗前坐了下來, 臉朝里躺著的儷娟轉了過來。“姐……”聲音微弱。 儷娟強打著精神坐了起來,素絹忙將一個柔軟的靠枕 墊在妹妹的身後。儷娟確實虛弱不堪,僅僅這一下便 似乎是耗盡了力氣喘息了好久呼吸才慢慢平穩了下來 。透過透進來的光,儷娟憔悴的嚇人。原本就瘦削的 臉陷下去許多,一雙黑而亮的眼睛這時卻越顯得大的 嚇人。素絹將妹妹汗濕的齊眉劉海向一旁掠了過去。 原本稍嫌寬大的月白繡花睡袍能裹住兩個儷娟,寬大 的袖筒中伸出來的手臂上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見。套在 手上的龍鳳金鐲可以一直往上擼到腋下。素絹將手伏 在妹妹的手上,觸手便是一片潮濕的冰冷。“你這孩 子,怎麼這麼不聽話。”素絹強笑著將儷娟的手放了 回去,儷娟賭氣似地又將手伸了出來。“我快死了對 嗎?”素絹心下一驚,忙道:“青天白日的混說什麼 ?”儷娟別過頭一滴眼淚滑進衣衫,“我聽說我的棺 材都已經備好了。”素絹聲音有些尖利:“哪個奴才 亂說,看我不絞了他的舌頭。”姐妹二人對坐許久驀 然無語,還是素絹打破了沉默:“最近這兒新來了一 家中藥鋪子他們的坐堂郎中很有名,把他請來瞧瞧。 ”儷娟聲音悶悶的道:“我吃的藥還少麼?”似乎是 為了不讓姐姐難過,儷娟說道:“我最近有收集了幾 個新鮮的繡花樣子,就放在我的首飾盒裡。姐走的時 候帶走吧。到時候姐就有一千件了吧”素絹聞得此言 便笑了:“你可真是個孩子。”素絹未出嫁之前,姐 妹倆常常為一件首飾爭來爭去。一日姐妹二人看上同 一付石榴石耳墜,白夫人將耳墜給了素絹。儷娟便日 日纏著素絹,素絹便和儷娟約定,拿一千件繡花樣子 來換。見到病重的妹妹這麼執著,素絹便將墜子摘了 下來。“妹妹戴要比我戴好看多了。”儷娟也笑了: “是嗎,快拿鏡子來給我看看。”為了避免妹妹看到 自己的病容心裡難過,素絹道:“看你這丫頭懶得也 不梳洗打扮。姐姐幫你打扮一下吧。”到底是女孩子 ,儷娟也來了精神,指點著姐姐,上衣要什麼樣式的 。配什麼樣的裙裝更適合。姐妹兩唧唧喳喳了一下午 。當儷娟坐到鏡子跟前的時候,因為久病而黯淡的眼 眸亮了起來。鏡中的女子梳著時下最流行的蘇州髻, 淡淡的胭脂遮掩了病容。淡綠的輕紗衣裙使得病中的 儷娟頗有桃柳如煙的江南美人的風韻。素絹打趣:“ 若是去西湖走一圈恐怕是西子再現呢。”儷娟似乎也 有了精神,姐妹二人在房中像小時候一樣分吃著糕餅 。談論著私房的話題。末了,儷娟似乎有些困頓,素 絹將她扶上床躺下。“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姐再來和 你說話。”儷娟很乖的點了點頭,素絹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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