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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鬼母(9) (2497字)
“聽說了嗎?三奶奶肚子裡懷得不是老爺的種。”“ 那是誰的?”那個挑起話頭的老媽子煞有介事的說道 ：“還能有誰?就是那個長的斯文白淨的胡大夫的。 ”說完還咂咂嘴道：“三奶奶平時就風騷，況且又是 那種地方出來的女人。老爺哪夠她熬得，胡大夫可是 一味補藥呢。”“呵呵呵呵……”婆子們帶著無限曖 昧笑了起來。三奶奶和丫鬟紫鵑路過，聽了個真真切 切。鸝清氣得發暈，可是若是和這些平日裡專門論道 東家長西家短的僕婦發作起來不光失了自己的身份。 而且也給這些婆子落了口實。紫鵑輕輕的說道：“難 道是四奶奶傳出來的?”鸝清回頭睃了她一眼，紫鵑 有道：“不然的話，這事還有誰知道?”鸝清銀牙暗 咬：“老四，你不仁休要怪我不義。”
四奶奶秀眉喝著老太太送給她的補品，心情很好 的半倚在床上做著美夢。卻忽然聽見門外傳來了嘈雜 聲，秀眉皺起了眉頭：“這是誰啊，劉媽你去看看誰 這麼沒規矩。”還沒等劉媽出去，一個小丫頭慌慌張 張撞了進來：“四奶奶，三奶奶帶人正在砸西廂房的 門呢。”“什麼?”
看著來著不善的三奶奶，秀眉道：“三姐不安心 在屋裡養胎，來我這裡做什麼?”鸝清冷冷一笑：“ 四妹管教不了丫鬟，我來替你給這丫鬟教教規矩。” “你在胡說什麼?”“胡說?”三奶奶道：“前日你 這個叫何梨的丫頭來了我房裡一趟，我就丟了一隻白 玉鐲子。”“胡說!”正在說話的當口，門被砸開了 。三奶奶一腳跨進去看到伏在床上的何梨，二話不說 就舉起一個椅子向何梨的肚子砸去。也許是出於母親 的本能，對於這個孩子何梨還是作出了反應。她借勢 往裡一滾，椅子只是砸到了背部。四奶奶在一旁氣得 發暈，卻也不敢大聲嚷嚷。這時二奶奶的聲音傳了過 來：“三妹妹這是唱得哪出戲呢?”說完又涼涼的道 ：“這三妹妹的‘種子丸’真的是非同一般吶。這麼 操作著也不怕動了胎氣。”鸝清被噎了個大紅臉，卻 也發作不得。“咳咳……又怎麼啦?你們怎麼就不能 給我清淨幾天呢?”大夫人王氏扶著老太太也來到了 四奶奶這裡，二奶奶滿臉堆笑的說道：“媽，小事而 已。媳婦料理就是您就回去歇息吧!”儼然一副當家 主母的樣子，王氏淡淡道：“二妹，姜家的當家主母 是我吧!”氣氛尷尬了起來，還是老太太打破了尷尬 ，老太太看到蜷縮在床上呻吟的何梨，便道：“這是 怎麼回事?”
三奶奶和四奶奶跪在老太太跟前，老太太拿起桌 上的茶盞呷了口茶：“說吧，怎麼啦?”四奶奶秀眉 死死的盯著三奶奶，開口道：“三姐偷人。”橫豎已 經這樣了，將鸝清踩下去，說不定自己之後的境遇還 不過太悲慘。“搜!”老夫人一聲令下，不久就從三 太太的衣箱裡搜到了男人的鞋襪。而這鞋襪很顯然不 是老爺的，鸝清看著這些鞋襪，大喊道：“有人要栽 贓陷害我，我要是偷人怎麼會把男人的鞋襪放在屋裡 。”二奶奶笑笑道：“是真是假還是先見一個人再說 吧!”胡大夫被兩個青壯家丁五花大綁了推了上來。 還未等老太太說話，胡大夫便道：“各位夫人，不關 我的事啊是三太太勾引我的。”看著三奶奶對胡大夫 又撕又打，二奶奶道：“若不是四奶奶告訴我，我可 是怎麼也不能相信吶!”“賤人!”三奶奶瘋了一般 撲向四奶奶，此時已經無人顧及到四奶奶臉上的驚訝 的表情。三奶奶撕開了秀眉的衣服，掏出了一個棉花 布兜。老太太看看跪坐在一旁渾渾噩噩的何梨，似乎 明白了什麼?二奶奶走上前去將何梨扶起，將她安頓 在椅子上。從袖中抽出條帕子擦了擦眼角：“可憐我 這個妹妹了，被人這麼算計。懷了姜家的骨肉居然被 這般對待。”老太太將桌子上的茶盞掃落在地上：“ 老四，你給我說清楚嘍!”四奶奶不敢隱瞞，竹筒倒 豆子般說了出來。末了，她爬到老太太腳下，抱住老 太太的腿：“縱是秀眉有萬般過錯，可是秀眉想給姜 家留下子息的心是沒有錯的。而且這主意歸根結底也 是劉媽出的。”三奶奶尖利的笑了一聲：“四妹啊， 那我問問你。老爺怎麼會糊塗到連黃花大閨女也分不 出呢?”“搜!”老太太剛剛有所緩和的神色又陰了 下來。在四奶奶的妝粉匣子裡找到了一包粉末，老太 太拿過粉末一聞，拿起手杖劈頭蓋臉的朝四奶奶打了 下去：“賤婢，我讓你藏……”王氏好容易勸住了老 太太。老太太伸出手顫巍巍的指著秀眉：“將這賤婢 關進柴房。”架走了四奶奶，老太太緩了口氣：“我 們姜家不能要來歷不明的孩子。胡大夫，我可以饒了 你。你去把這個孽種給我除掉。”一碗濃濃的藥汁是 昔日的情郎親手調配又是被他親自灌進自己的嘴裡。 鸝清似乎罵不出什麼話來了，只是靜靜的看著屋裡的 所有的人。不一會成形的孩子被打了下來了。已經足 月了，打下來的孩子是個男嬰，還能動著手腳。“阿 彌陀佛!”老太太念了一句佛號，“把三奶奶和這孩 子一塊沉進池塘里去，好洗刷洗刷他們的罪孽。”兩 條鮮活的人命悄無聲息的埋葬在這個大宅子裡了。老 太太慈愛的看著何梨，“好孩子，讓你受苦了。姜家 不會虧待你的。”胡大夫被人送出了姜府。只是他不 知道老夫人對二奶奶說了這樣一句話：“做得乾淨點 。”何梨仿佛是身在睡夢中，她看到四奶奶被關進了 柴房。三奶奶和她的孩子被處死。自己被人服侍著來 到了一個華麗的屋子，有大夫給她看診，有丫鬟伺候 她。她也在迷迷糊糊中進了祠堂，也梳了頭拜見了老 爺。成了姜府的第六房太太，姜老爺不在乎自己少了 幾個太太，他看到何梨的中人之姿不免有些失望。不 過好在她懷著孩子也就罷了。“這是夢。”何梨說了 一聲，然後又兀自倒頭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