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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寧采臣擔心燕赤霞離去，便一直跟著燕 赤霞。燕赤霞有些奇怪：“你一直跟著我做什麼?” 寧采臣道：“這幾日總想找燕兄探討詩文今日燕兄不 曾外出正好一起研究下這次試題的文章。”“我還有 事!”燕赤霞道，“我要去後山走走。”“同去同去 !”寧采臣忙道：“據說後山的風景極為秀麗，若先 生要去帶我一起去領略一番如何。”
“你……”燕赤霞有些無奈，“我今日只想一人 在寺內好好休息一下。”寧采臣滿面笑容道：“不妨 礙燕兄休息，在下新得了一壇好酒‘杏花春’知道燕 兄好飲美酒，便送與先生品嘗。”燕赤霞聽得美酒喉 頭動了動，然後拱手道：“這如何使得!”寧采臣有 道：“在下今夜想與先生同宿，探討下這天下的文章 !”“這……”“先生無需推辭，在下自作主張已將 臥具搬進去了。”“……”
燕赤霞飲了口杏花春，揚眉笑道：“果然是難得 的佳釀!”在寧采臣的殷切的勸酒之下，有大半罈子 都進了肚子裡。燕赤霞帶著醉意道：“先生是個君子 ，在下有句話要告訴先生，千萬不要動我房中的東西 。”寧采臣忙點頭稱是。燕赤霞搖搖晃晃的走進寢房 倒在床上便睡，寧采臣吹熄了燈，在燕赤霞身邊和衣 躺下卻半點睡意也沒有。二更時分，屋外的風聲忽然 靜了下來，一個黑影慢慢的映在了紗窗上。寧采臣只 能看到這黑影的兩隻眼睛在黑夜中閃著幽幽綠光。那 黑影踟躕了一下，驀然間伸出爪子似要抓碎窗欞。這 時床頭的一個木匣突然射出一道白色的冷光，直直的 向黑影的心臟部位刺了過去。只聽的一聲哀鳴，便再 也不見那黑影。這時爛醉如泥的燕赤霞一個激靈便坐 了起來，口中兀自喚道：“那裡的妖怪，膽子竟然如 此之大。”寧采臣忙將自己方才看到的一切告訴了燕 赤霞，燕赤霞打開木匣拿出一片亮晶晶的東西嗅了嗅 。然後道：“若不是窗欞擋著，早就取了那妖怪的性 命了。”寧采臣望去，只見那是一片很窄的寶劍，閃 爍著泠泠的寒光。便向燕赤霞行禮：“若非有先生， 在下今日定要命喪黃泉了。”燕赤霞道：“實不相瞞 ，燕某是個走南闖北的劍客。書生打扮只是為了行走 方便而已。”寧采臣道：“先生的劍術，在下十分佩 服。如若先生不嫌棄，願拜先生為師。”燕赤霞笑而 不答，寧采臣又道：“向先生學習劍術不僅只是為防 身，也是為了使百姓免受妖怪所害。”燕赤霞道：“ 以先生的為人是可以學的，只是先生是富貴場中人。 所以燕某不能傳先生劍術。”見寧采臣疑惑不解，便 道：“燕某問先生，何為為官之道?”寧采臣道：“ 愛民如子是為為官之道!”“何為愛民如子?”“給 子衣食供其成長，若孩子犯錯便教導他使其學會做人 。”燕赤霞笑道：“先生自己已說出了救人之道。先 生學劍術是為了救人，但是劍術最多可以救百人的性 命。若先生做個好官，則可造福一方百姓。救得可不 止百人了。”寧采臣肅然起敬，他起身向燕赤霞行了 大禮：“聽先生的話無異於醍醐灌頂。寧采臣受教了 !”燕赤霞嘿然笑道：“世人都說神仙好，殊不知人 間要是多幾個好官這神仙不做也罷!”
天亮，寧采臣將燕赤霞送到山下。寧采臣折了一 根柳條遞與燕赤霞：“祝燕兄一路順風!”燕赤霞拿 出一個破舊的劍囊交與寧采臣：“寧兄弟持此物便可 防身。”說罷向寧采臣拱拱手飄然而去。送完燕赤霞 ，寧采臣便去尋找聶小倩的墳塋，果然在一個有白鴉 巢的樹下尋到了一個孤墳‘愛女聶小倩之墓’墳頭上 的野草也長得很高了。寧采臣掘開了聶小倩的墳墓收 拾了小倩的枯骨，便匆忙下山去了。
☆、第十九章 聶小倩-回家 (1794字)
寧采臣的書齋在偏僻的郊外，他讓人在書齋附近選了 塊吉地重新為聶小倩築墳立碑。碑立好之後，他祝禱 說：“如今將你遷至我的書齋附近，你不用再擔心被 妖怪欺侮了!”說完擺上鮮花果品便轉身離去，剛走 了幾步便聽到：“采臣大哥，等等我!”寧采臣望去 ，只見小倩肌若流霞艷麗非常。小倩高興的對寧采臣 施禮：“如今小倩得以脫離苦海，全靠寧大哥如今為 報答大哥的恩情。我願意做個丫鬟服侍您。”寧采臣 正色道：“我救姑娘並無半分私心。”小倩神色悽然 ：“如今小倩是個孤魂野鬼。若是大哥也不收留我我 也不知道該去哪裡。”寧采臣沉吟片刻，“既是如此 ，容采臣先稟告母親再作打算。”
見過母親之後，寧采臣將近些日子所發生的一切 都告訴了母親，並道：“小倩的處境極其可憐，若不 是小倩。兒恐怕早已葬身在妖鬼的手下了。”寧母道 ：“不是為娘不想收留她，只是人鬼殊途啊。況且你 媳婦還病著呢，這事以後再說吧!”這時小倩翩然而 至，對寧母端莊優雅下拜行禮：“我遠離父兄，如今 多虧大哥才脫離了苦海。承蒙大哥的恩德願意服侍他 照顧她。”寧母初見小倩有些害怕，但是看到小倩模 樣溫柔美麗，語氣誠懇。才說道：“姑娘願意照顧我 的兒子，我很是高興。可是我只有這一個兒子還要靠 他傳宗接代，不能讓他娶鬼妻。”小倩溫婉的說道： “小倩不敢存有這樣的奢望，您若不信，我就在您身 邊早晚服侍您。”寧母點點頭。小倩提出要去拜見嫂 子，寧母道：“你嫂子病的昏昏沉沉，還是不要去打 擾她了。”小倩拜謝了寧母，便下廚做飯，穿堂入室 的操持家務。天色漸晚，寧母有些害怕，小倩便道： “請您早點歇息。”福了福身子便離去了。路過書齋 ，她想進去與寧采臣說話，卻又像是在害怕什麼。寧 采臣出門道：“進來坐會吧!”小倩期期艾艾的說道 ：“房中有劍氣，令人生畏。所以一路上不敢與大哥 相見。”寧采臣將劍囊掛在了別的地方，便又回書齋 讀書。小倩道：“小女小時讀過《楞嚴經》現在已忘 了大半，若是大哥方便的話，您教教我吧。”寧采臣 從書架上取下一本遞與小倩。寧采臣讀至入神處，伸 手去拿茶壺。卻發現小倩捧了一壺茶從屋外走了進來 ，她為寧采臣到了一杯：“菊花決明子茶最是明目， 大哥不要看到太晚。”小倩拔下髮髻上的玉簪將燈芯 挑亮，轉身便飄然離去。小倩早晨向寧母請安，操持 家務。怕寧妻顧忌自己，便將飯做好交與服侍的丫鬟 送進去。自從媳婦病了之後，家中的大小事少不得要 自己一一打理，如今小倩來了寧母覺得輕鬆了很多。 到了晚上，小倩便陪著寧采臣讀書，二更左右便離去 。寧母很感激小倩，慢慢的竟然忘了小倩是鬼。全心 全意的將小倩當做女兒來看，晚上也不忍讓她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