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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五先生(1) (2026字)
粉艷明，秋水盈。
柳樣纖柔花樣輕，
笑前雙靨生。
——《長相思》
鳳羽這一晚睡的很不安穩，女子的哭喊聲、京城 外的槍炮聲交相出現在夢境中。二更天的時候她忽然 驚醒了過來，愣愣的看著淑嫻對著銅鏡梳妝。“醒了 ?”淑嫻頭也不回的對鏡綰髮。“啊……是，是。” 不理會鳳羽的失神，淑嫻依舊對鏡梳妝——敷粉，描 眉，點唇。一絲不苟，梳妝完畢，便在青衫襦裙上加 了一件同色的披帛。“你要出遠門?”淑嫻將人皮折 好放入衣袖中，“去趟地府，你也要去嗎?”鳳羽默 不作聲，淑嫻嘆了口氣，“人各有命，鳳羽你已經做 的足夠了。你不欠她什麼了。”鳳羽點點頭，便問道 ：“你怎麼穿成這樣，又不是拍戲?”淑嫻笑了笑： “見故交總是正式一些的好，況且穿短裙和黑絲襪去 那裡是很冷的。”
地府，對於世人是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人 們在這裡接受審判，回顧往生。同時也在這裡重生。 對於人來說，喝下孟婆湯善惡情愛全部遺忘。可是對 於鳳羽和淑嫻來說，這裡更像是一個回憶的地方不管 她們是否願意保留這些回憶。
地府的天色，永遠是灰濛濛的。淑嫻手中的白紙 燈籠成為地府的一抹亮色。進入酆都後，鳳羽便感覺 到全身發冷。不是因為身邊瀰漫的霧氣，而是從心底 散發出來的冷意。淑嫻將燈籠遞給了鳳羽，“拿著吧 ，過一會就好了。”說也奇怪，鳳羽剛接過燈籠。暖 意便從手蔓延至全身。“這是……”“三昧真火啊。 ”看著鳳羽驚訝的眼神，淑嫻得意洋洋的笑道：“當 年我可是妖界第一美女，這就是當時一個道士送給我 的。”道士……狐妖……鳳羽笑了起來：“你可是真 能吹牛，見了你這個妖孽，他們不收了你就不錯了。 還會給你送東西?他腦袋被門擠過了吧!”淑嫻只是 笑盈盈的看著她，鳳羽只當她是吹牛。兩人，不兩妖 說說笑笑便來到了忘川河，河邊熙熙攘攘的都是等待 過河的鬼魂。
不過奇怪的是擺渡船卻分成了兩艘，一艘船寬敞 舒適還有軟面的座椅，而另一艘船卻是又窄又小沒有 坐的地方上去只能站著。鳳羽疑惑的問道：“難道這 里也學人間的那種貴賓制度嗎?”淑嫻笑道：“也是 也不是，你看下去就知道了。”這時，一個衣著普通 的鬼魂很自覺的向那艘比較簡陋的船走去，卻被擺渡 者擋住了：“你去那艘船。”那鬼魂愣了一下：“我 沒錢。”“誰管你要錢了。快去!”那鬼魂欣喜若狂 的上了豪華的大船，在人間他從來都是挨擠的，買火 車票都是站票。沒想到啊沒想到!這時一個大腹便便 的鬼魂擠了過來，手腳並用的往大船上爬卻被擺渡者 攔了下來：“渡河費一百億。”胖子愣了：“他不是 也沒交錢嗎?”“你他媽給不給，不給的話就給老子 游過去。”胖子氣哼哼的掏出一百億冥幣交給了擺渡 人，“這下總行了吧!”正要往船上爬卻被擺渡者一 橫船槳擋住了去路：“你上的船是那艘。”胖子忍無 可忍的大喊大叫：“你這是奸商，有這麼對待消費者 的嗎?告訴你老子是消協的!”擺渡者一船槳將胖子 搗落到河裡：“少他媽廢話，你當這是陽間呢。”淑 嫻笑道：“要是這裡都不公平的話，那可怎麼辦呢? ”鬼魂按照擺渡者的指示上了船，基本上在大船上的 都是衣著樸素的鬼魂。在那個小船上擠滿的鬼魂通常 都是衣著光鮮華麗的。似乎是第一次被這樣對待小船 上的鬼魂怨聲載道，苦不堪言。淑嫻和鳳羽走到擺渡 者跟前，這時擺渡者笑道：“原來是淑嫻姑娘，這位 姑娘是……”淑嫻落落大方的向擺渡者施了禮：“四 爺萬福!這是我妹子，我們要去陸判官那裡，請四爺 行個方便。帶我們過河。”四爺大手一揮：“老規矩 ，妖靈上船是要幫我們做事的。”“這個好說!”淑 嫻蓮步輕移，登上了大船。鳳羽也跟了上去。其實做 事也就是定時的為坐船的鬼魂提供陰間的飯食，有點 像空姐的感覺。看到大船上鬼魂愜意的樣子，小船上 的鬼魂再一次吵吵起來：“我們花錢上來怎麼連吃的 東西都沒有!”四爺不耐煩的大喝一聲：“吵個毛啊 !人間不也是先給貴賓倉供應飯食的嗎?你們的馬上 就好了。”過了足足有一個小時，小船上的送餐車出 現了。一看到送餐車大船上的鬼魂都沸騰了，擠過火 車的同志們，多麼熟悉啊!在沙丁魚罐頭似地火車車 廂里，人根本走不動道。你想上廁所嗎?你想喝開水 嗎?很好，請跟著小推車吧!小推車及其送餐員都是 神一般的人物，即使是在金雞獨立都不會倒的車廂里 ，只要送餐員大喝一聲，便如紅海分路一般劈出一條 通道。
“哎呦，輕一點，輕一點。輪子壓到我的腳了。 ”“盒飯多少錢一份?什麼?50億冥幣?你怎麼不去 搶錢啊?”“吵什麼?”送餐員是個大嬸，滿臉橫肉 “你要不要啊，你不要老娘還不愛送呢!”一部分鬼 掏錢買了盒飯，另一部分鬼似乎對大嬸的態度感到不 滿便嘟囔著：“大嬸，你的態度太差了吧!我們不要 求你像那兩位美女一樣，但你最起碼和藹一點吧!” 當眾說女人的長相，通常會死的很慘。說話的那幾位 仁兄轉眼間便被大嬸一手一個甩下了船。船上霎時安 靜下來，大嬸哼了一聲便扭著水桶腰在船上劃出了一 條不窄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