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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

  “那師兄,你會做夜宵嗎?”

  “……”

  ┉┉ ∞ ∞┉┉┉┉ ∞ ∞┉┉┉

  葉汲站在泰山腳下,步蕨親手關上的泰山府殿門戶大開,黑色的霧氣流紗般緩慢地從他身邊流淌過,以泰山為中心的數公里範圍之內遍無人煙。

  這兒已經變成了無人區。

  按照這個速度,用不了多久,穿過泰山大門流瀉向人間的陰氣會在不知不覺間吞沒所到之處的所有生靈。人間和地獄徹底淪為一體,不再有界限。

  “我以為我要等你很久呢。”

  純黑的山門內響起步蕨流水般溫和純澈的聲音,然而伴隨著黑氣流出讓葉汲生出種如芒在背的不適感:“老二?”他眼神倏忽一變,厲聲呵斥,“你不是老二,炎魔!”

  熟悉的身影從黑暗中漫步走出,漸漸浮現的眉眼是葉汲熟悉的模樣,青色的火焰蛇一樣繞過他的手腕,盤在他的肩上:“葉三。”

  葉汲眼神悚然,靈魂震顫。

  步蕨對他的稱呼不固定,大部分時候直接喚名字;心情好的時候會反口調戲回去一句“親愛的”,當然某些氣極的時候也會反唇相譏他一句“親愛的”,這時候葉汲的日子往往不會好過,要麼被揍要麼滾到外邊睡地板。

  當他喊他“葉三”,往往是有些生氣又無奈的時候。

  葉汲太熟悉這個口吻了,正因熟悉他毛骨悚然地不敢上前半步,猶帶著一絲希望看著步蕨:“二哥?”

  步蕨向他微微一笑,眉梢眼角的弧度與葉汲記憶中的畫面分毫不差。

  而步蕨卻突然在此刻發難,他手中憑空出現一張純黑巨弓,拉弓搭箭一氣呵成,快到葉汲連眼睛都來不及眨!

  三根黑箭快如流星,攪起風暴,分別射向葉汲的眼喉心!

  葉汲身形暴起閃避,第一根箭頭擦破額角插入他背後山石,咔的聲巨響,山體崩裂;第二根黑箭被他拼盡全力徒手抓住,衝力讓他的手骨扭曲變形,淋漓的鮮血沿著長箭流下;而最後一根箭……

  他知道自己避不開了。

  世間能躲開泰山府君三弦連珠箭的人根本不存在!

  他索性躲都沒躲,強硬地挺胸而上,箭頭扎破血肉,穿過肩胛,巨大的慣性直接將他帶飛了出去。

  倒退十來米,葉汲腳跟在地上勒出兩道深深的印痕才穩住身體。他扔掉那根純黑箭,流血的手乾脆地從肩胛拔出箭頭,血水飛濺。猙獰可怖的傷口卻在同時飛速癒合,須臾間恢復如初,連個傷口都沒有。

  “果然地心在你身上啊。”步蕨臉色露出志得意滿的笑容,視線毫不加掩飾地盤旋在葉汲結實的胸膛上,他微微眯起眼,“還有天地根,他們兩兄弟倒是大手筆。”

  “你這個老不死的魔物。”葉汲冷冷地注視他,手中亮出蛟骨刀,森冷的水汽四下蔓延,“別頂著老二的臉來噁心人。”

  “步蕨”眼神微妙地變了一變,他笑吟吟地垂下搭弓的手:“我這個不爭氣的兒子對你這麼死心塌地,不惜剜掉自己的地心送給你。可你卻連他的人都不認識,你說他要多傷心啊。”

  葉汲臉色巨變,蛟骨刀劈開陰氣化成飛龍,斬出寒冰千尺,咆哮著撲向“步蕨”:“你他媽在放什麼狗屁,把老二還給我!”

  “步蕨”手中的長弓不知何時已消失不見,他失手空拳地站在那裡,迎向倒刺嶙峋的冰龍獠牙,笑容詭譎:“他是取我的骨頭,用我的地火燒成的神,既然不聽話自然要回到我體內。”

  冰龍的血盆大口已懸在“步蕨”的腦袋上,卻生生止住!

  葉汲的眼神驚疑不定,“步蕨”微微仰頭看著居高臨下的他,伸出手輕柔地撫摸他沾血的俊朗面頰:“但是他作為我最完美的造物,我總是有無限的包容。所以……”

  “步蕨”無聲地張了張嘴,嘴角的笑容詭異得讓葉汲心驚:“我勉為其難和他融為一體了。”

  四尺一寸的偃月刀如同死神的鐮刀在半空滑過雪亮的弧度,直割葉汲的頭顱!

  葉汲一刀橫檔向上,但他的短刀沒有辦法完全架住偃月刀寬闊的刀背,全身骨骼硬生生被巨大的刀身壓得咯吱作響,雙膝驀地下沉,靴底深深陷入地面。

  “你說,他現在是死了,還是活著呢?”步蕨一手持刀壓住葉汲,手臂上的青筋一道道凸起,蛛網般從手背包裹到手臂。冷汗從額頭沖刷而下,可他的語調卻是截然相反的輕鬆,身體的異樣對他來說沒有構成任何威脅,靈魂仿佛與身體完全分隔開來。他微笑著看向葉汲,眼神泛著惡毒的光:“現在的你是希望他死了還是活著呢?”

  葉汲已經看見“步蕨”手臂上的血管迅速從青漲成紫紅,再過幾秒便會頂不住壓力炸開,他當機立斷撤刀撤回,暴怒道:“滾出老二身體!”

  回應他的是挑起寒光疾步沖前的青黑長/槍,槍出如龍,勢如破竹地穿過深重的水汽,捲起厲鬼的尖嘯追向葉汲:“你還沒有回答我呢,年輕人。哦不,應該說是兒媳婦?”

  葉汲不敢正面迎戰,這個瘋子根本不把步蕨的身體當回事,只能抽身避讓:“滾你丫的兒媳婦,老子是攻!”

  “……”

  “步蕨”意外地挑了下眉,長/槍橫掃千軍,掃起白骨無數,雨點般打向葉汲:“我的兒子竟然在下面,太讓我傷心了。”

  最後幾個字,他眼神驀地冷了下來,徹骨的殺意暴露在空氣里。

  葉汲狼狽地左躲右閃,突然他的腳踝被兩隻骨爪牢牢鎖死,他大感不妙,骨刀刷刷斬碎骨爪,槍身已近在眼前,將他橫掃而起。

  寒光畢現的槍身又一步向前,借勢挑起寒光,扎向葉汲背後。

  來勢太快,葉汲根本無從躲避。

  千鈞一髮之際,“步蕨”眼神極快地混亂了一秒,正是這一秒遲緩了槍勢,挑破葉汲腰側,將他甩飛到山壁上。

  “轟!”山壁裂開幾條十來米的裂痕,劇痛從脊椎卷向全身,葉汲喉頭一甜,猛地噴出幾口血。他咬牙持刀撐起身,才站起來百來根白骨突然破壁而出,從四面八方抓住他的手腳身腰狠狠摜進剛才砸出的坑裡。

  “孽子。”

  “步蕨”持槍站在他下方,冷冷地冒出一句。

  葉汲沒反應過來他罵得是誰,兀自掙脫那些源源不斷冒出的白骨,破口大罵:“老子是你爸爸!”

  “我本來還想和你周旋周旋,看看被我這個孽子選中的是什麼樣的人物。”“步蕨”緩步走向前,“可惜是個有勇無謀的莽夫而已。你以為你裝著地心和天地根就能來挑釁我嗎?這裡是泰山府殿,是萬物萬靈初始之源,你太囂張了年輕人。”

  他如脫弦的利箭般直衝而起,長/槍變化成雙刀,從葉汲左右肋下狠狠穿骨而過,將他如標本般釘進山壁:“我這個孽子一直都不太聽話,本來這是我們的家務事。可這次他為了你,居然連性命都不顧地忤逆我,我很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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