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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汲條件反射一骨碌爬起來,兩眼迷茫猶存,被熊熊火焰晃花了眼才驟然清醒:“他大爺的!老子還沒動手烤它,它特麼地先準備烹了我們兩?反了天了它!”

  “不是蜃妖,”步蕨直視火海外若隱若現的窗口,“於城,出來吧,你應該知道這火燒不死我們的。”

  作者有話要說:

  今,今天吃多了……差點寫睡著了……回到家之後,發現除了碼字外,我還可以睡覺呀!!!床簡直是人類墮落的罪惡之源!

  這章叫做“馬上就要結束東海副本,殺回燕城解救可憐上司和美女同事。”

  陸和:別救了,涼了。八寶山的公墓那位置我給自己預定的,墓志銘就寫——“一個被隊友遺忘到死的可憐領導。”

  第六十六章

  漫長的沉默後, 於城的身影終於逐漸顯現在火海中,他站在幾米外, 緊抓著鏽跡斑斑的步/槍。過了半天, 他淡漠地說:“你們果然不是一般人……”傷痕斑斑的手掌狠狠在臉上糊了一把, “媽的,頭一回干昧良心的事, 心抖得都快從嗓子眼吐出來了。”

  步蕨看出他的情緒很不對勁,略一思索:“你發現自己已經死亡的這件事了?”

  於城坑頭不說話。

  葉汲從他萬年不離身的水壺裡觀音灑水似的, 點了兩滴在吞吐的火舌里,清涼的水汽剎那驅逐了熊熊烈焰。一個眨眼的功夫,房間還原成步蕨他們初見時的模樣,方才滿屋熾熱的火光, 焦糊味好似只是他們的錯覺。

  於城看著這一幕既沒驚訝, 也沒感到惶恐,他的面容和全身肌肉組織都陷入一種麻木的僵硬里。他貼著牆慢慢地坐倒在地,兩隻手掌併攏, 將臉深深地埋進去。埋了一會他搓了搓眼角抬起頭,憋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他媽居然到現在才發現自己掛了,真是……”

  他真是半天,說不出話, 抖著手在兜里摸了半天,摸出個被海水泡成一團的煙盒。他和見了鬼一樣, 將它甩到地上。葉汲順手丟了他一根點燃的煙,他險些沒接住, 對著嘴唇對了半天才叼起來,深深吸了一口,雙手才停止顫抖。他舉煙朝葉汲示意了一下:“謝了啊,兄弟。”

  菸草發揮起作用,於城整個人逐漸舒緩下來,他看了眼手中的煙,“呵”了一聲:“特供的啊,哥們燕城來的?”

  步蕨坦然地點點頭:“我們是來調查一樁船隊失蹤案,快抵達目的地時飛機失事,陰差陽錯到了這裡。你們呢?”

  “我們?”於城的眼中浮出一絲迷惘,菸蒂的溫度讓他感覺真實又溫暖,可是現實卻又是那麼冰冷而殘酷,就像之前他看到自己面目全非的屍體時那種透心的涼意,“我和二狗他們原來屬於東部戰區某個師下的偵察連,雖說現在是和平年代,但我國與周邊國家在東南這塊一直摩擦不斷,我們連大部分時間都在海上漂著。”他苦笑了下,“說起來丟人,我們是某次出任務時遇上海難,一船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卷進了暗礁堆里。那天狂風大雨,求救信號斷斷續續發不出去,等回過神人已經在這鬼地方了。如果不是遇到你們,看到失事的飛機殘骸,可能我們永遠就在這鬼地方渾渾噩噩下去了。”

  他抽盡最後一口煙,將菸蒂小心地放進口袋裡:“兄弟,對不住。我剛才鬼迷心竅,我自個兒死沒什麼,就是想起我們那幾個弟兄……他們才二十出頭,二狗連二十都沒有。不是戰死前線,也不是救人救國,跟著我不明不白死在海里,連塊軍功章都掙不到,丟人啊……”他聲音輕得發顫,幾乎讓人察覺不到尾音里那絲梗咽,“我們當兵的,不圖錢不圖,就圖那點‘以身許國’的名聲。我對不起那幾個弟兄,也對不起家裡兩老。媽的,早知道,去年過年部隊放假,我就拿假回家一趟了,好歹給二老包頓餃子做頓飯,讓他們再看我這不孝子兩眼。”

  葉汲嘴半張,步蕨飛快瞟了他一眼,他馬上又合上,但仍忍不住說:“不是,兄弟,你這邏輯有問題。你死得冤枉憋屈,燒死我們做什麼?我看你們人也不少,留下我們打麻將湊一桌多了,湊兩桌不夠。”

  “……”於城一嘴苦澀被他三言兩語說得一乾二淨,掌心貼著腦門搓搓,乾笑道,“我都說了鬼迷心竅,”他沉默了下,“好死不如賴活著,我想著他們要是一直不知道自個兒掛了也挺好的。”

  “你們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步蕨無聲嘆了口氣,“這裡不是海外仙境,是一隻蜃妖的體內,更準確些是它的胃部。短時間內被它吞掉的魂魄會察覺不出異樣繼續生存,時間一久,你們就會被它消化吸收掉,成為蜃氣的一部分,迷惑更多海上更多無辜的人。”

  於城驚愕萬分地看著他,他可以勉強接受自己是個鬼的現實,而步蕨說的話對他來說就是個天方夜譚了

  “這……這事,”他語無倫次地說,“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你當然不知道,正常人都不會知道。你也不用自責,你能清醒過來已經是個意外了。”步蕨讓他不要太激動,他看向葉汲,“我現在有理由懷疑,船隊的失蹤與這隻蜃妖有關。”

  葉汲迅速地對接上步蕨的思維,這兩人的價值觀世界觀其實南轅北轍,截然不同,但在思考的方式上卻出奇地同步,他問於城:“你們最近除了我們之外,有沒有見過其他的陌生人?”

  “沒有。”於城搖頭。

  步蕨看著他忽然問:“你們什麼時候遇難的?”

  於城反問:“現在什麼日子?”

  “再過十五分鐘,馬上就是元旦了。”

  於城愣了一下,眼神黯淡:“那就是一個月前的事了。”

  一月前……步蕨快速地思考了下,問:“你認識一個叫劉傑的人嗎,或者聽過他的名字。”

  葉汲神色驀地沉了沉,幾乎同一時刻他理解了步蕨的意思:“你是說……”

  於城的話打斷了他:“劉傑?第四辦公室的劉主任?如果是他,我認識,我們出事時他也在船上。當時我們是三艘探測捕撈船,主要是保護和協助他去東海尋找某機密物件。只不過到這沒遇上他。”他愣了一下,“他是不是沒死?”

  步蕨搖搖頭,手指敲著沙發扶手:“一個月前劉傑和你們一同在遇難的船隻上,而我們一個月後才收到消息船隊和劉傑一同失蹤。假設失蹤的船隊,就是你們那三艘捕撈船,意味著什麼?”他沒有等他們回答,自己繼續說,“有兩種可能,你們遇上了時空錯位,劉傑和船隊陰差陽錯穿越了一個月回到了海港。還有種可能,就是回來的劉傑已經不是原來的他了。那他回來的又失蹤的目的是什麼,現在他人又在哪?”

  他剛說完,忽然鼻翼微微一扇:“你們聞到什麼味道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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