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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上不了一線,做後勤也行啊。他們這一行,後勤的地位並不比一線低甚至更重要。

  趕著兩人沒翻臉,心累的陸副主任忙將其中一人拉到一邊做思想工作:“葉哥啊,步蕨這人和你一樣是上面點名要的。現在人手緊,願意應招的人屈指可數,真容不得挑三揀四。”

  葉汲輕聲笑了笑:“原來是走後門加塞的,我說呢。”

  男人低沉如磁的聲音完全不加掩飾。

  步蕨心平氣和地想,那也是我憑本事走的後門。

  作者有話要說:

  葉萌萌再度出現,兩人終於正式見面啦!

  第四章

  與歡聲笑語一牆之隔的階四教內氣氛尷尬,陸副主任裝聾作啞侃侃而談,使勁忽悠:“步知觀沒意見的話,接下來七個工作日內我單位會通知你到崗。”留意到步蕨神色微微一動,陸和馬上補充,“時間是有點急,但你放心編制肯定沒問題,特殊情況特殊處理嘛。哦對了,步知觀在燕城有落腳地嗎?”

  “沒有。”

  陸和沒意外:“員工宿舍是有的,但這兩天裝修還在收尾。這樣,步知觀先找個酒店住著,留好發/票回頭入職後全額報銷。”他是真擔心人跑了,到現在為止通知了一干人等只有步蕨老老實實按時報導了,葉汲?那是他們大領導連哄帶扯給從災區硬扯過來的。

  步蕨還沒表態,葉汲掛著吊兒郎當的笑,熱情地大力拍了拍他的肩:“這麼麻煩做什麼,小步不嫌棄的話到我那湊合湊合就是了!我家地兒寬,只有我一單身狗沒旁人,條件一般但就圖個自在!”

  陸和看得心驚膽戰,生怕他兩巴掌把步蕨瘦成柴的身架子給拍散了。猶豫了下轉念一想,葉汲是本地人步蕨初來燕城人生地不熟有個地頭蛇照應也好,葉汲再混帳好歹也是前人民子弟兵。

  “也成……”陸副主任拿著賣白菜的錢操著賣白面的心,就衝著今兒和葉汲說的那幾句話他總有種以後的日子不會好過的危機感。他才二十幾歲,不想早生華髮更不想人還沒退休,髮際線先退得寸草不生。

  “不用麻煩了,”沒想到步蕨自個兒婉拒了他們的好意,“我還有事要回趟正一觀,等七日後我再過來。”

  陸和自然沒意見,欣然時點頭剛合上的筆帽忽然又拔開:“步知觀是不是換號碼了之前一直沒聯繫上,留個新的聯繫方式吧,要不然到時候通知不到你。”

  步蕨過於蒼白的臉上浮出層淡淡紅暈:“真是抱歉,手機掉了還沒來得及買。”

  “這樣啊。”陸和為難地戳了戳紙,“本來你們入職後也會配辦公機,但現在沒個手機確實也麻煩……”

  葉汲漫不經心地插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給個地點到時候直接讓人去就是了。再說,真想聯繫還沒辦法?”

  陸和一想也是:“行吧,原來的辦公樓不能用了,新辦公樓就在這大學裡,”他的語氣頗為高深,“上面的意思是大隱隱於世。”

  “容我多嘴問一句,原來的辦公樓為什麼不能用了?”

  葉汲純屬哪壺不開提哪壺,陸副主任心裡苦哇還不能說,含糊其詞道:“出了點小事故。”

  “哦……”葉汲那聲哦也不知道真相信了還是敷衍了事,衝著陸和笑了笑,“我懂。”

  你懂個屁啊的懂!!陸副主任被他笑得毛骨悚然。

  男人的眼是難得的桃花眼本該是風流多情的輕薄相,可在部隊摸爬打滾了幾年滾出一身精銳強悍,不笑還好一笑就讓人有種自個兒從裡到外心肝脾肺腎都被他翻在昭昭白日下看得一清二楚的難堪。

  仿佛自己是個傻逼。

  不甘做傻逼的陸副主任只能繼續發揮演技,裝作什麼也沒聽懂對步蕨道:“那就這麼定了,七天後步知觀直接來這教室,我給領導打個報告先給你把手機和宿舍給申請下來。”

  步蕨真誠地向陸和道了聲謝。

  面試到這就差不多了,陸和看看時間又看看那扇始終無人叩響的門眉頭就沒擰開過,無意間對上步蕨安靜的雙眼,赧顏道:“本來今天人到齊了給你們接個風,但看樣子還得再等會,步知觀要是覺得無聊的話可以先出去轉轉。”

  “這就不用了,”步蕨溫和地笑了笑,“觀中還有人等我在,我就先告辭了。”

  默默抽菸神遊的葉汲突然間收回了神,扔了菸蒂腳尖一碾,長長地伸展了下勁瘦的腰身:“得了嘞,沒事那我也走了。”

  簡直是兩個極端,陸和目送兩個遠去的身影為第四辦公室的未來而心情沉重,再想起那份還缺了大半名冊,低頭就用手機下載了個有聲版《道德經》。

  領導說了,想不開就多念經,念經有助於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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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臨近傍晚,學生們三三兩兩結伴往食堂而去,林蔭小道上還有不少老生擺著攤販賣涼蓆,水壺。葉汲那身與校園完全格格不入的野性和俊挺身影引得路人紛紛側目,他本人毫無收斂地釋放著荷爾蒙,翹著嘴角:“步知觀去哪個站啊,我送送你?”

  只要是個人都能感受到他花腔里的虛情假意。

  慢他半步的步蕨卻欣然應道:“好呀,”他還在那頗為感慨,“你和陸主任人都是好人吶。”

  “……”冷不丁地被貼了張好人卡,葉汲指尖的鑰匙圈抖動了下,若無其事地按亮了自家的黑色越野,皮笑肉不笑的,“不麻煩不麻煩,就是家裡的崽一天沒人餵了,怪可憐的。”

  步蕨已經搭上車門的手又落了下來,意外地看著葉汲:“葉先生都有孩子了?”

  葉汲跨上車,長臂一展拉上安全帶,漫不經心道:“是啊,兩歲多了懶得很,能躺著就不能站著,還經不起餓,一餓就嗷嗷叫喚。”

  步蕨追溯過往,心有戚戚焉:“是啊,小孩都那樣。罷了,我左右不急,葉先生還是趕緊回家吧。”

  一腳已蹬在油門上的葉汲一臉懵逼,發現他半點沒有開玩笑的意思頓時更懵了,半分鐘後他面不改色地敲了敲方向盤,“沒事,它經餓。”

  “……”

  已經餓了六個月的崽,汪的一聲哭了出來。

  葉汲氣定神閒,步蕨也不好再質疑他這種極端不負責任的育兒方針,從善如流地上了副駕駛。他們運氣不錯,剛好碰上燕城這兩天單雙號限行,葉汲的大悍馬在一眾車流里飈得虎虎生威,奈何性能再好也捱不住限速兩個大字。

  “限速40怎麼不叫人在地上爬呢。”葉汲連連冷笑,又碰上紅綠燈他整個人就和蒸鍋里的螃蟹似的躁動了,沒話找話“步知觀是哪裡人?”

  黃昏的餘暉替整個燕城勾勒出溫暖的線條,白天裡幕牆冰冷的高樓廣廈在黑白交際的這時刻柔和了稜角,從遠處看仿佛連脈的山川巍峨成城。然而在“山川”之下的陰影里如浪涌般浮動著許多影子,大的有如人高,小的則如蚊蠅。它們混跡在穿梭不停的人流里,等待捕捉一個契機潛伏進合適的宿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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