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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旭華大驚,急忙把她推開:“別這樣,你怎麼了,是不是剛才嚇著了?”

  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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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映雪有些失望,吳旭華根本沒有保留前生的記憶,她努力地提醒著他:“是我啊,我是雙雙,虎哥,難道你不記得我了?”

  吳旭華的臉色變得極為凝重,自言自語道:“難道是被鬼上身了?”忽然伸手用力地按住了梅映雪頸後。

  梅映雪只覺得頭腦一陣暈眩,就迷迷糊糊地躺倒了下來。

  當她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宿舍的床上,吳旭華正陪坐在床邊。

  “你總算醒了!”他笑著問道,“感覺好些了麼?”

  “我這是怎麼了?”梅映雪覺得有些恍惚,好像忘記了一些事情一般。

  “你剛才在昆明湖神志不清,亂說胡話,我只好先讓你睡著,把你送了回來。”

  梅映雪撐住右肘,半坐了起來,這才發現濕衣服全都換成了乾爽的,當下忙問道:“我的衣服是誰幫我換的?”

  “噢!”吳旭華的臉也紅了,“我叫了你的室友一起來的,是她幫你換的,我在外面……”

  兩人都紅著臉低頭不語。過了半天,吳旭華開口問道:“你剛才說你叫雙雙,還叫我虎哥,怎麼我和那個人長得很像嗎?”

  “是嗎?”梅映雪有些記不清了,前世的記憶就像潮汐一般,突然間湧現,而現在已經是消退下去了。

  “算了,不說那個了!為了向你道歉,我決定送你一樣禮物!”吳旭華從身後取出一個小捲軸來,“看看吧,我親筆畫的。”

  梅映雪將那畫兒慢慢展開,原來是一幅肖像畫,畫上的女子青絲如瀑,白衣勝雪,而那臉龐分明是自己的模樣兒。“這……畫的是我?”

  “是啊。”吳旭華笑道,“我總覺得你應該是這個樣子的,或許在夢裡我曾經見過你吧?”

  吳旭華又陪了一會兒,這才告辭離去。梅映雪望著那幅小照,心頭思緒萬千。

  接下來的幾個月中。兩人便正式建立了戀愛關係,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可那只是梅映雪和吳旭華之間的愛情,似乎並未涉及到前世的糾纏,實際上或許那已經算是開始了吧?

  7月6日,好像為了令中國人紀念這一天似的,清晨就下過了這一年的第一場大雨。

  梅映雪一個人躲在宿舍中,面前的桌子上攤著一張潔白的宣紙。她一手拿著一管狼毫筆,在景德鎮出產的白瓷調色盤中蘸了蘸,輕輕地在紙上勾勒出一張臉龐。

  那是他的眉眼,他的口鼻,玉樹臨風,瀟灑萬千,漸漸地在她的筆端呈現出來。梅映雪記得姐妹樓旁的初遇,會面牆下的牽手,昆明湖中的擁抱,無名湖畔的纏綿……她要把對他所有的愛全都灌注到這幅畫中。“弋言加之,與之宜之。宜言飲酒,與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靜好……”

  她此刻吟的便是《詩經》中《女曰雞鳴》一章,全篇充滿了溫馨之意。

  “今天他跟著老師去西山考察去了,等到明天,明天我就能把這幅畫交給他了!”想到此處,梅映雪按捺不住心中的興奮和喜悅。

  可是第二天考察隊伍回來的時候,吳旭華並沒有跟著回來。梅映雪急著去問了他寢室的男生們,可他們一個個全都欲言又止,眼神中藏著疑惑和不解。

  終於,她了解到了事情的經過。在考察的時候,他一直在喃喃自語,等到了下山的途中,他一個人藉故離開了大隊,再也沒有出現過。同學們在山中搜尋了半天,可是他好像蒸發了一樣,一絲兒都不見了。

  梅映雪知道他的本事,他若是想躲起來,那麼再多的人也找不到,可是他為什麼要躲起來呢?難道他忘了在這兒,在燕園還有一個愛他的人在等著他麼?梅映雪晚上一個人躺在床上不斷地流淚,一直流到了天明。

  忽然,從遠處傳來一聲巨響,像是打炮的聲音,“轟”地一聲,整個窗欞都顫動了起來。

  大家都被驚醒了,不知道除了什麼事。

  有一個膽大的女生出門去望了望,回來說是宛平方向火光迸現,像是開戰了。

  “什麼?日本人打宛平了?”“北平看來危險了!”同學們議論紛紛,莫衷一是。

  梅映雪和吳旭華在一起時間長了,對國事也甚為關心。她知道盧溝橋是北平城的咽喉,一旦失守,北平城岌岌可危。她爹早已將在這裡的財產全部運往南方,隨時準備舉家南遷。

  果然,天剛亮,消息便傳來了——日本人炮轟宛平城。霎時間整個校園中一片沸騰,人人熱血上涌,憤怒至極!

  接著全北平的人都動起來了。長辛店一帶的農民,包括婦女和孩童,幫助軍隊築路、送情報、抬傷員、運物資、送食品。在日軍炮彈密密麻麻落在宛平城內之時,為駐軍修築鞏固陣地,長辛店工人運送來大批枕木、鐵板和鐵軌。

  北平的磨刀匠得知金振中營砍殺日軍之事,從城裡扛著磨刀凳趕到宛平,為二十九軍無償磨刀。

  北平城裡的黃包車夫為到宛平前線搶救傷員,自動來到前線,在運送傷員進城救治時,很多車夫在中途慘遭日軍殺害。

  北平、全國以及海外僑胞成立了各式各樣的“救國會”、“後援會”、“救災會”、“籌餉會”、“慰問團”、“服務團”等等。宛平城內,送來的西瓜和其他慰問品堆積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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