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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鐘山龍在監獄裡的掃盲班裡呆了半年多,直到與他一同進去學習的大多數人都“畢業”很久後,那個身著軍裝的才再次出現,將他從掃盲班帶走,但這次,那個男人並沒有把他監獄,而是一個類似於軍區的地方,裡面比監獄更加密不透風,高牆鐵網、重兵把守,令人望而生畏。而鐘山龍在倍感意外之外還注意到,那些人無一例外的穿著撕掉肩章的軍裝。

  這些情景使見慣了大風大浪的鐘山龍也冒了一身冷汗,因為當時他肯定的認為,那裡就是一個刑場。

  比起鐘山龍的這種荒誕想法,接下來的種種事情就顯得無比慶幸了。

  鐘山龍被安排在一間猶如班房的屋子裡,沒有一扇窗戶,但幸好比真正的班房要好得多。很快,那個帶他來的中年男人再次出現,不過這次,卻不止他一個。一群人面對著鐘山龍,像審訊犯人似的看著他交頭接耳,鐘山龍感覺到一陣陣恐懼、危機感。

  當那個穿軍裝的男人一張嘴,就什麼都明了了。

  鐘山龍聽了那男人的一番話後,理解了很久,才最終確定他的意思,但當他明白這些後,卻更加坐立不安了,這簡直就像夢一樣,要不是他的手被鎖著,他就扇自己兩巴掌了。

  那人的意思是,將他釋放出去,而且會給他一份工作,保證他衣食無憂。這聽起來就已經很不可思議了,但重點還在後面,而且這也是了解他用意的關鍵——那便是那份所謂的工作——大學教授,而且是考古系。

  這樣也就不難理解了,那時國家人才少,特別是考古專業,幾乎就是寸草不生。所以國家就想方設法找人才,一合計,沒有比盜墓賊更熟悉的了,而且抓獲的盜墓賊也不少,他們又不像殺人犯那般窮凶極惡,非常便於開導,於是決定乾脆從這其中採集資源,卻也成功了不少。所以說,考古工作者與盜墓賊只是一念之差。

  鐘山龍的想法倒也簡單,只要能出去就好,以後看情況再說,於是就爽快地答應了。但他那時就意識到,原來掃盲班是個伏筆。

  後來鐘山龍倒是真的去了一所著名大學當起了教授,從最初的木訥不適應直到輕車熟路,他的思想認識和文化程度都有了很大提高,也漸漸習慣了這種生活,沒有想要去改變。後來他還加入了考古文物局研究所,參加考古活動。

  據說,那段時間鐘山龍還找了個老婆,是個戲子,兩個人感情很好,一時間傳為一段佳話。但是沒過多久,鐘山龍在一次考古活動中毀壞了一件文物,被人陷害說是封建迷信,在當時十年動亂的緊要時期,這是怎樣一種令人聞風喪膽的罪名!

  鐘山龍又一次進了監獄。而他的老婆卻在這時,跟著一個富商逃到了國外。有人說,戲子無情婊子無義,是那個女人怕受到牽連才跟人跑了,又有人說,是鐘山龍的意思。但不管怎樣,鐘山龍像上次那樣安然無恙的出來後,卻始終沒有再與其他女人有過交集。

  自那時起,鐘山龍整個人就更加圓滑內斂了,把所有精力都用到了教學和考古上,不出幾年,就在考古文物局內占得一張座椅,同時又在考古系鞏固了地位。又過了幾年,就坐上了考古文物局局長的座位,人生幾乎到達頂峰。

  ☆、第六十九章 時隔多年的拜訪

  我和筱詩同是鐘山龍任教那所大學的學生,更是他的學生,畢業工作後又分配到了北京的考古文物局,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混了三年才換過局長,所以對鐘山龍再熟悉不過了。我們對他的敬佩是無法被替代的。鐘山龍教授從不拘泥於小節,更不在乎世間的名利,他的所作所為是我所見過最為灑脫的。

  他退休後,考古文物局與他相熟的前輩們和他的學生們時常去拜訪他。其實在三年前參加那次洛陽考古活動前幾個星期,我還去拜訪過他,如今三年過去了,一切都是物是人非,不知他老人家如何。

  筱詩是去過幾次的,對我說他老人家一切都很好,還是那麼樂呵呵的。

  我心想那樣就好,我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鍾局長身上了,除了有把握從他那裡得到些什麼消息,我實在不敢說自己還有什麼招數了。

  隔天早晨,我及早便起來了,因為儘管我已經習慣了這種提心弔膽的生活,但面對家人的危險處境和潛在的危機,我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安心深寐的,這樣不僅是不可能,就算能夠,也對不起一個父親應有的良心。

  按照昨天晚上談的,我和筱詩去拜訪鐘山龍,而袁浩和韓弇則要去找韓叔和王哥,即使我們並不知道他們在哪,但總要傾盡全力去找,因為這恐怕是我最後的救贖了。

  鐘山龍的家在一個四合院區里,規模不小,是當初他退休時考古文物局給他做公寓的,先前那裡曾住著另一位考古界的泰斗。

  我下了車,站在小胡同里,旁邊一群群孩子或跑或跳的一兩頭的桐樹做始末閃來閃去,使我加重了緊迫感,希望阿香母子能夠平安無事。

  筱詩放了車走過來,先去敲了門。門已經不再是之前的木頭門了,而換成了兩扇嶄新的紅色鐵漆門,看來剛換了不久。我突然有種想要逃掉的衝動,因為往常這種事都是我幫鐘山龍打理,像換大門這種事更是非我莫屬,但我卻消失了三年沒有來探望過,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才能不至於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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