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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

  說到這兩個字的時候,鄭嬋突然不說話了。

  轎子也突然停下來,外面有些亂。

  沈朝元疑惑地聽著外面的動靜,問鄭嬋:“出了什麼事?”

  她沒聽到回應。

  沈朝元便掀開帘子往外看了一眼,卻發現鄭嬋也不在轎子邊,她不知到哪去了。

  而同時在轎子前方發出許多人的驚呼聲,月國人則用陌生的語言大聲叱罵。

  “把弓箭拿來!”科季末氣急敗壞地大聲喊道。

  “這裡是晉王府,絕不許妄動弓箭!”鄭嬋也大聲地說道,似乎在與科季末爭辯什麼。

  “你們這群……葵茲比丘索格!”科季末急得再次吐出沈朝元聽不懂的話。

  “你敢?”鄭嬋毫不畏懼,“區區一隻鳥而已,你們只能用箭對付它?”

  鳥?

  沈朝元猛地扯開帘子,望向前方。

  一隻雪白的鴿子正在正月園上空盤旋,它底下就是那群月國人,不知道它做了什麼,這些男人個個都憤怒不已。“喂!”她高興地朝空中呼喚,“你過來!我在這!”沈朝元知道,它就是她等的那隻鴿子。

  它來了。

  它在找她!

  沈朝元歡呼起來,那隻鴿子聽見她的呼喚,果然朝她飛了過來,衝進轎子裡。

  楊柳等鴿子進來,迅速將帘子放下。

  謾罵的月國人突然都安靜了。

  即便只是片刻,這群月國人還是看到了她的臉,正對著轎子的科季末更是看得清清楚楚。

  “這是金城公主?”他指著轎子問鄭嬋。

  鄭嬋冷冷地看著他:“你們月國人的禮儀就是這樣對待尊貴公主的嗎?”

  “不是。”科季末嚇了一跳,迅速將手放下,難得低聲下氣地說了一聲,“抱歉。”

  驚鴻一瞥,他已經記住了沈朝元的臉。

  今天的沈朝元是由宮中的人靜心打扮過的,並未蒙面,十七歲的她正是最美好的年華,比之十五歲的稚嫩,成長得更有靈氣,更加生動。她凝望著那隻鴿子時狂喜的臉,就像是夏季的田園裡,百花爭艷中最嬌艷的那一朵。

  單只科季末見過的女人里,沒有一人能夠與她相比。

  這一刻他有些動搖,就算皇后有家族,當如此倩麗的美人進入月國,會否真的只是一滴落入湖的水珠?不,她是風暴,她將使月王魂牽夢繞。棠皇真是狡詐!科季末暗暗叫罵,他為這樣的美人迷醉,但他更是堅定的馬家支持者,只見了一眼他就堅定地認為絕不能讓月王見到這個女人!

  他必須讓馬大將軍明白這個女人會給皇后和馬家帶來多大的災難。

  科季末深深地盯著轎子看了一會,沉聲道:“不要耽擱,加緊出發!”

  鄭嬋疑惑地看著他的臉。

  她覺得他似乎下了一個決定。

  ……

  沈朝元只管抱著她失而復得的鴿子。

  楊柳好奇地坐在旁邊看:“這就是您說的那隻鴿子?”

  太奇怪了!

  她從不知道沈朝元養過鴿子,但它在沈朝元的懷裡竟然這麼乖!而且剛才沈朝元喊了一聲,它就飛過來了,如果是只狗,是只貓,那她倒能理解,可楊柳從來沒見過這麼聽話的鳥!她忍不住說:“這真的不是您養的鴿子嗎?”

  “它不是我養的鴿子,它只是會過來看我。”沈朝元回答。

  “這隻鴿子?經常來過?”

  “偶爾。”沈朝元抱著它,一直看著它,“我以為你不會來了。”

  她一邊說一邊舉起鴿子,但這次鴿子的腿上並沒有綁小紙條。什麼都沒有。

  沈朝元疑惑地看著它細細的腿,“你沒帶給我?”

  楊柳像聽天書一樣,根本不明白沈朝元在說什麼。

  “殿下?”

  “算了。”沈朝元自己搖搖頭,又重新抱住鴿子,“你來了就好了。”

  鴿子咕咕叫了兩聲,順從地貼服著翅膀,一動不動。

  “這簡直是只假鳥,您還會馴獸?太厲害了!”楊柳敬佩地說。

  “這是楊柳。”沈朝元對它介紹。

  楊柳點點頭,“對,我是楊柳,那它叫什麼名字?”

  “它叫鴿子。”

  “……我知道它是鴿子,我是問它的名字。”

  “它就是鴿子。”沈朝元答。

  “……”楊柳放棄交流。

  轎子來到大門,鄭嬋將帘子掀開一小塊,“殿下,該換乘馬車了。”

  沈朝元抱著鴿子從轎子裡走出來,低著頭步入馬車的車廂里。她一直能夠感覺到從四面八方射來的視線,有些是好奇,有些是疑惑,更多的是帶著大量。懷抱這些目光的,不止是月國人。她進入車廂後,楊柳和鄭嬋也隨後進來,這裡不是轎子,鄭嬋可以陪她一起坐了。

  在三人都進入馬車後不久,車隊便開始緩緩前進。沈朝元掀開窗口的帘子往外看了一眼,在車隊左邊是月國來的接親隊伍,首領科季末;而車隊右邊則是棠國派出的衛隊,首領是文思。她掀開帘子,走在轎子右邊的文思正好望過來,便小心翼翼地借著fèng隙往裡看。看誰,不言而喻。

  沈朝元把臉塞滿窗口,堵得嚴嚴實實才說:“她現在很緊張。”

  文思也緊張地問:“楊柳?”

  楊柳從背後扯了扯沈朝元的衣角。

  沈朝元無視了她的動作,繼續說:“你知道她為什麼害怕嗎?”

  文思忙問:“為什麼?”

  沈朝元猛地把臉撤離,放下帘子。

  文思一頭霧水:“……”

  “你看,他對你一點也不了解。”沈朝元摸著鴿子的羽毛,對楊柳說。

  楊柳忍不住替他說話:“他不是不了解我,我怕他覺得奇怪,沒跟他提過。”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他?”沈朝元問。

  “如果他問我為什麼會有這種病呢?”楊柳道。

  “那你為什麼會有這種病?”沈朝元想起來她還不知道楊柳的病因。

  “……”楊柳苦笑道,“就算婢子說了,您也不會信的。”

  ☆、劫道

  沈朝元小聲嘀咕:“你不告訴我,怎麼知道我會不會信?”

  就算她這麼說了,楊柳也不打算解釋。

  鄭嬋難得地為了楊柳勸沈朝元:“殿下,人總有難言之隱。”

  “就像你一樣?”沈朝元問。

  ——為什麼我家小姐這麼不會聊天呢?鄭嬋也鬱悶了。

  轎子裡頓時安靜下來。

  沈朝元摸著懷裡的鴿子,對於這種安靜毫無不適感。

  她挺舒服,還能不斷從窗口往外望。在馬車行駛的路邊,非常空曠,沈朝元好奇地看了很久才確定今天的街上真的沒有人。但右邊的衛兵們依舊充滿戒備地握著兵器,也不知道是認真地防禦,還是做給月國人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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