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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母摸著手上的鐲子說道:「他們都是身不由己的人,我們總在帝都待著,也讓他們分心,等下次他們再來讓阿兮吃上一頓我做的雞蛋面就走。」
「好。」
話音剛落,突然一隻利箭破空而出,隨之而來的是漫天的箭雨,周父和周母不會武功,連躲閃都來不及,便已然雙雙倒地……
血腥味漸漸瀰漫在這偌大的莊子裡,被派來服侍的幾個下人也頃刻間就被利箭貫穿了身體。
緊接著偌大的莊子燃起了熊熊大火,這火仿佛是從天而降一般,不過片刻,四周都已然開始燃燒。
這座偏避的莊子,被周圍的百姓發現的時候已然成為了一片廢墟。
「世子,出事了!」
齊如跑進來,氣喘吁吁。
「什麼事?」
齊如卻突然不敢說了,今早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一心只想儘快告訴世子,可是現在見到卻語塞了,是他將世子帶回來的,自然明白周父周母對世子的意義,他真的怕梁北辰知道後會受不了。
但不說又當如何?事情已經發生,是必然要知道的。
「世子,是很不好的消息,你要有心裡準備。是……是郊外的莊子起火了。」
「什麼?」
梁北辰手裡的書瞬間落地。
「走!」
來不及過多思考,起身便往外走。一路上馬蹄揚起的灰塵四散,驚的百姓紛紛往兩旁撤。
「吁——」勒住韁繩,梁北辰看見眼前一片廢墟,身體突然抖了起來,想要下馬卻覺得渾身都沒有力氣,他努力支撐著身體,剛下馬就摔在了地上,齊如上前扶住他,「世子,小心。」
他軟著雙腿,跌跌撞撞的往廢墟里走去,早已趕到的京兆府尹想上前行禮,被齊如攔住了。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梁北辰是忍也忍不住,一步一步來到主屋的位置上,眼淚就這樣斷了線一樣砸在黑灰的粉末上。
一個人在廢墟里坐了好久,他依然覺得心痛難忍,他心中明白這場大火絕不是偶然,絕對是有人衝著自己而來,他憤怒不已,誰想置他於死地就大明大方的來,為何要讓兩個無辜的老人枉死!
梁畫兮趕到的時候,梁北辰冷冷的看著面前十幾具屍體,不說話也不動作。
她先走到京兆府尹身邊。
「公主。」京兆府尹恭敬行禮。
「這是怎麼回事?」
悲傷,早在消息傳來的時候就已經悲傷過了,悲傷過後的第一個想法便是想要搞清楚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微臣也是今天早上才得到消息,應該是昨天傍晚這座莊子起了火,裡面的人無一生還。」
她看了一眼京兆府尹,「這火起的蹊蹺,你務必查清楚!」
「是。」
她慢慢的走到梁北辰身邊,極輕的喊了一聲:「北辰哥哥。」
梁北辰轉過身來,抿嘴牽強的一笑:「我沒事,阿兮不用擔心。」
現在大庭廣眾之下,她實在不能做什麼逾矩之事,可是她好想把這個滿身悲傷又強擠著笑意的男子緊緊的抱住,給他自己能給的最大安慰。
「阿伯阿嬸一生行善,一定早登極樂,下輩子會投胎一個好人家的。」
「但害死他們的人我絕對不會放過!」梁北辰捏了捏拳頭,冷聲吩咐:「把這些屍體都抬下去,好生安葬。」
「京兆府的人何在?」
「微臣在,世子爺有何吩咐?」
「十天之內找到兇手!」
「這……」京兆府尹是什麼人,那可是混跡官場的老油條,這件事明顯就是黨派之爭,不論背後是誰都是他得罪不起的,「微臣定當盡全力。」
梁北辰脫下身上的披風系在梁畫兮身上,「阿兮,你先回宮吧,天氣冷了,你莫著涼了。」
「北辰哥哥我陪你回王府吧。」
梁北辰想到父王如今不喜自己與公主走的近,他也曉得自從南地那件事後,永定王對自己的情感也諸多猜測,雖未明說,但他是知道的,阿兮真實身份現在不能示人,他也不能對永定王作解釋,只好表面聽從他的話。
「我想自己靜一靜,阿兮你別擔心。」
兩人站在離眾人很遠的地方,兩人的親信這段時間也大都明白些什麼,知道他們的感情不同於以往。
但是京兆府的人就不知道了,京兆府尹更是頭疼,這次的事情,若是真查出來是皇親貴族或者手握重權之人所為他該怎麼辦?光是一個永定王世子就夠他喝一壺了,現在又多了個晗月公主,他覺得自己是攤上大事了。
梁畫兮點點頭,確實,自己即使在這裡也不能給梁北辰安慰,語言是蒼白的,她想給一個擁抱在眾人面前也是不能的。其實今日她來到火災現場,就是一個大膽的決定,更是坐實了眾人猜測她幫扶永定王世子這個事實。
她很納悶,她記得看書的時候,並沒有這場火,兩位老人家在梁北辰登基後是頤養天年的,怎得全變了?這書里的情節怎麼越變越壞?死的人越來越多?
回宮的路上,她想了好久,越想越擔心,因為所有的事情似乎都越來越糟糕了。
三日後,深夜的臨江堂,玉竹身披黑色斗篷悄悄出門,坐上馬車緩緩的往蔣國公府駛去了。
如果說蔣銘和楚正是打小就要好的關係,那麼蔣銘和玉竹就是恩義難斷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