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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齊宇癱坐在龍椅上,等著奏報。這幾年,他閒散慣了,早朝也是十天有一二,尋常事,有太子和賀千帆處理就行了。今日,他可是聽說自己的好哥哥特意將這流落民間的世子找回來了,特意要看看是何等人物。
「梁北辰何在?」
只見隊列最後有一人不慌不忙的走了出來,跪在殿中央:「臣在,臣京郊騎兵營校尉梁北辰參見陛下。」
黎盛帝的目光落在梁北辰的身上,眉頭微皺,他原本想著這孩子在民間長大,來到朝堂之上應該會有幾分害怕,沒想從他身上找不到一絲一毫的膽怯之意,反倒十分的從容。
「起來吧!聽說你雖生在民間,卻文采極佳,還會武藝,既然回來了那就好好效忠國家吧。」
這話雖是讚賞,但卻有警告之意。
一個普通農家子的文墨能到什麼程度?武藝能到什麼程度?而且從他的儀態上看,並非一朝一夕的教導,想來這永定王一早就知道這孩子了,只是藏著不說罷了。
眾人都道黎盛帝已經昏庸了,但他昏的是黎盛的朝堂,暈的是黎盛的百姓,卻不是自己的皇位。
「是!臣定當以身報國!」
「陛下!」
一穿著盔甲的老臣走了出來:「臣以為梁北辰雖是皇親,但從未在軍營供過職,更未帶過兵,可先去歷練一段時間,斷不能一開始就將兵交與其手啊!」
說話的老臣,名喚戚飛,在軍中多年,是楚正敬佩的老將,年少時帶兵打仗意氣風發,如今年邁多病,戰場是上不了了,但一顆心始終沒有離開朝堂。
這位老將十分的古板,當時楚正能得到他的認可也是花了不少功夫的。
第45章 壽宴(2)
但老將軍雖古板,卻也不是魯莽之人。
賀千帆不動聲色的左右看看,就瞧見太子梁澤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皺眉輕輕搖頭。
這話一出,梁齊昊臉色就變了,這校尉一職本就不是什麼高官,而且以梁北辰世子的身份,就算什麼職位也沒有,朝臣見了,也得恭恭敬敬的叫一聲世子爺。
梁齊宇也有些不悅,他雖提防永定王,但這件事不能擺在明面上,而且梁北辰這京郊騎兵營校尉是他點頭同意的,這老傢伙不是給他難堪嘛。
「戚將軍,不知你可是天生會領兵打仗?你初帶兵時,官拜幾何啊?」
黎盛帝冷冷的聲音傳來,眾人紛紛低頭。
「老臣……」
戚飛語塞了,他初到軍營時,也是有老將軍教導方能帶病,而且初領兵時,也是官拜校尉。
「戚飛呀,你莫不是老了糊塗了?是人才還是廢材,不用用如何知曉?」
「臣……唐突了。」
戚飛看了一眼梁澤正要往回退。
大殿上突然一個聲音異常嚴厲:「戚將軍莫非是瞧不上本王的兒子?」
永定王選在這個時候發難,可謂是恰到好處。仗著黎盛帝贊同,殺雞儆猴,讓其他想著挑撥的人滅了念頭。
「臣,妄言了,還請皇上降罪,請王爺息怒!」
戚飛自知今日冒進了,忙跪下對著黎盛帝磕頭。
「戚飛呀,你是為黎盛朝立下汗馬功勞的老臣,我怎捨得降罪於你,你退下吧,好好在家反思。」
「是,臣,謝恩!」
黎盛帝滿意的點點頭,接下來依舊是有事起奏,無事退朝,幾個戶部官員談了一番民情便退朝了。
這邊梁北辰剛下朝,梁畫兮就跳了出來,一身淺色水紋裙,淡雅優美,微風將她的髮絲吹到嘴角,她用手捋了捋,滿臉笑意的喊道:「世子!」
梁澤遠遠就看見梁畫兮向這邊行來,剛想上前,就聽到梁畫兮喊梁北辰,臉色一沉,轉身離去。
賀千帆也聽見了,站定,看著梁畫兮歡欣雀躍的向梁北辰走去,點頭又搖搖頭,也轉身離開了。
「公主!」
梁北辰恭敬的行了禮,自看見梁畫兮的一瞬間,剛才上朝被爭對的陰鬱此刻全部散開了。
「走,你跟我來。」
梁畫兮說完,就在前面帶路。
楚正看見梁畫兮剛要開口,就見她和梁北辰向宮內走去,他是外臣,沒有召見,不能隨意到後宮去走動,只好離開。
隆冬季節,兩人走在宮道上,很少見宮人走動,梁畫兮的臉凍的微紅,梁北辰見了心中不忍。
「公主等久了吧,下一次,我等你就好。」
「那不行,下了早朝,你一直站在議政殿口,會讓人以為你有事覲見皇上呢,我等你就好。」
「這天寒地凍,朝會時間不定,公主身體單薄,若是著了涼,如何是好?」
「笨!你怎麼知道我哪天會來找你?難不成你次次早朝結束都等我嗎?」
梁北辰認真的行禮:「這也未嘗不可,臣等一小時再離去也是可以的。」
「你呀,若不是……」若不是我知道你心悅葉欣,還以為你真對我有情呢。
這後半句話,梁畫兮生生沒說出來。
梁畫兮帶梁北辰來到了太醫院。她徑直走到古松面前說道:「古老頭,我今日給你拉了一個人過來。」
梁畫兮對古松一點公主架子都沒有,反倒像個普通女子對熟悉的街坊親戚。
古松吹鬍子瞪眼的抬頭,跟瞧見了冤家一般:「給我找了個什麼稀奇古怪的病人,來,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