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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知意並非凡人,實是龍族三太子,如今他早元神歸位,倘若不信,你大可去找他,用你那混元鏡一照,不就什麼都清清楚楚了麼!”

  混元鏡可照過去,可照現在,也可照未來,絕無虛假,童叟無欺。

  容淵皺了皺眉。白九川將他身上定身符拿下來,再好言相勸道:“只是,若我沒猜錯,你如今已是油盡燈枯的地步了罷!”

  容淵目光一冷,嘴巴張了張想要辯解,又在白九川恍如明鏡的笑里嗤笑一聲,直白道:“那又如何!我就是這地步要殺你也綽綽有餘!”

  “是!”白九川奉承道:“你如今要殺我是綽綽有餘,可你難道不想調養好身子去見柳知意麼?他元神歸位後早忘了這一場凡夢,你這個狀況去怕是還沒見到人就要被東海的蝦兵蟹將打死了!”

  容淵眉心一跳,半晌道:“你到底要幹什麼!”

  白九川真心嘆道:“你我青梅竹馬,為一個男人與你反目是我不對。如今你既有難,我更不能不管。”

  容淵凝視她,半晌,緩緩走回臥榻:“早幹嘛去了?”

  早前兒那個白九川沒想到你會出這事,白九川斟酌道:“早不是沒想明白麼。再說,”她一本正經哄騙道:“我在你這兒布了天眼,早看你法力還算強盛,便沒著急。”

  天眼是種不入流的監視人的手段,功能少,耗法低,視界模糊,唯一的優點就是不易被發現。往往用於低能力的小妖精看上了高能妖精時。

  容淵聽了倒沒追究,只再打量著白九川,良久道:“以後不許再做那下三濫的事。”

  白九川連忙道:“是,是。那你同我回洞府麼?”

  “既你誠心贖罪,本王就給你個機會!”他道:“誰不知你清楚道人的丹藥天下第一!你願意給,難道我還有不要的道理麼!”

  “深明大義!”白九川讚嘆一聲,就見眼前小花妖慢慢慢慢地梗起了脖子,腰板也挺得更直了。她心裡嘆道還是單純,乘勝追擊道:“那咱們這便走罷。”

  祥雲一騰,白九川成功將斷月崖大魔王拐帶回府。白九川的洞府真正是洞府,簡陋地一無是處,與容淵的府邸差了不只一星半點,容淵被放到榻上,熟門熟路砌歪起來,開始嫌棄地晃著四周:“這麼多年,還是這四面漏風的模樣。”

  白九川邊收拾雜物邊笑:“某人說要與我恩斷義絕,這麼多年不是就顧著憂思某人了麼。”

  她背對著容淵,沒見到他臉頰剎那間盛開的兩抹薄紅。

  “你待著,我去給你拿藥。”穿過長長走廊,她到單獨辟出來的煉丹區域撿了三個大葫蘆,一起抱回來,放到床上容淵旁:“這裡頭都是對你有好處的,紅色葫蘆一天兩粒,藍色一粒,白色一粒。”

  容淵隨意拿起那紅色的葫蘆,打開蓋,拿到鼻尖聞了聞:“百丹果,味道還不錯。”他瞅向白九川:“你倒是捨得下血本。”

  “為了你麼。”

  容淵捏了捏葫蘆,突然,將葫蘆砸到白九川身上:“本王餓了。”

  白九川訝然望他:“你還會餓?”

  “怎麼?有問題?”

  “沒問題。”白九川試著再接受一下消息,確定了眼前這妖是不會餓的,覺著他要麼是想折騰自己,要麼是想趁機逃跑。方才他與她一起過來說不定只是他知道法力不及自己的權宜之計,這樣一想,她道:“那走吧,咱們下山買去。”

  容淵就地一躺,懶洋洋道:“是你說要好好伺候我,怎麼,說話又不想算話了?”

  白九川想道她何時說話不算話過,看他那疲憊的模樣心一軟,他到了花期,猶如人至暮年,無論是法力修為還是身子骨精力都在慢慢衰退下去:“你累了?”

  容淵顯然不想搭理她了,並慢慢合上眼睛。

  白九川想了想,將榻上薄被給他蓋上。他此刻這樣躺著,倒能望出幾分記憶中,千年前的乖順。想著,白九川出了洞府,並設下結界,騰雲向山下村莊處去。

  她走後,容淵也睜開眼睛。他迷茫地望著洞頂乾乾淨淨的大石頭,捏緊了拳,又逐漸鬆開。既來之,則安之。白九川她既然敢讓他來,就別怪他好好折騰她!

  洞府外,一隻兔妖嘭地撞到發著白光的結界,狠狠跌到地上,卻執著地一次又一次撞擊著結界。白九川這邊感受到了,騰雲加速,退化的容淵也感受到了,他拿出混元鏡,裡頭的小兔妖齜牙咧嘴,倒還有幾分可愛。他噗嗤笑出來。這兔妖日日去他那兒糾纏他說要保護他,說來也有趣,這麼個小不點東西能頂什麼用,再者,他容淵也用不著別人保護。將混元鏡一撇,容淵起身,開始四處打量,最終得出真是一丁點兒也沒變。他嘖了聲,輕車熟路從中間的茅草後頭掏出一堆果乾搬到榻上。

  白九川左手拿著熱氣騰騰的一堆東西,右手精準揪住還在努力白兔的耳朵,將它提起來。

  紅澄澄的眼珠子瞪上白九川,它動了動三瓣嘴,發出少女嬌憨的聲音:“你是誰!就是你劫走了我們大王麼!”

  兔妖,白九川琢磨一下,將它丟下去,白煙後,它化作一白衣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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